“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范姜颐。”不多做介绍,直接道:“有件事麻烦你。”
“……呃,请说。”
“请你将电话转给曼侬,我找她。”
没错,他找汪洋,当接线生。
“厚!居然连爵士舞都难不倒你!你还说没学过!你知不知道你这种假仙的人是学生们票选第一名最想盖布袋痛扁的那一种?!”七朵花们拖着残喘的身躯分别爬到角落去挂着。唯一还能动的就只有嘴巴了,东呱呱、西呱呱的,此起彼落的声讨着那个还能安好站在全身镜前整理头发的何曼侬。
“什么假仙?”何曼侬也是喘的,当然也非常累,不过她一学不来在地板上表演天鹅垂死,二嘛,爱美是她的第二生命,一有休息机会,先打理好自己凌乱的门面永远是第一件要紧事。
“你在学校时一定是那种骗同学说在家都没有读书,放松同学戒心,结果却考得比谁都好的那一种顾人怨的家伙对不对?!”
“对对对!而且在成绩公布之后,还会说‘哎唷,人家真的都没看书说,怎么会考第一名哪,讨厌!这种话来气死人!”
“我没有。”何曼侬无辜地说。她成绩向来中等,别说第一名了,她连第十名长怎样都没见过。
“你以为我们还会相信你吗?这些日子以来,你说你不太会跳现代舞,不太热芭蕾舞,对踢踏舞更是陌生,结果呢?你马上就上手!还好意思跳得比我们都好!要知道,我们可是艺术大学戏剧系出身的人咧!我们平常更在舞蹈教室打工赚生活费养活自己,兼之养活我们的兴趣,而你,你这个只会吃暍玩乐的千金小姐怎么可以跳得这么好?!天呀!这是为什么呀?!”惨嚎。
这时有朵花戏性大发,摆出国剧苦旦身段,开始咿咿呜呜起来——“细端详,这是哪家阵仗?觎着她,教我心儿好感伤。不思量,心底全无主张。年华相仿,马齿却是徒长,哭得我断肠!呜呜——咿咿——哎哎哎。”
另一朵花就火爆一些了,爬过来,抖出莲花指,接着唱:“恼得我无明火怎收撮,泼毛团怎敢张罗!卖弄她一身舞技,可恼妖娆!看我一扇子轰得你筋斗一翻三千个,除妖也。”
何曼侬听得一头雾水,梳好了头发,说道:“你唱歌剧我还可以理解一点点,歌仔戏我就没研究了,你们唱的跟杨丽花不太一样我倒是听得出来,凌波的‘梁祝 好象也不是这样唱的,自己编的吗?真是有创意。”
七朵花全部瞠目看她,为她的无知感到哑口无言,也为国粹的没落而哀阵。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何曼侬想了一想,又道:“虽然你们唱歌仔戏不难听,好象很有架式,不过穿著韵律服跳西方舞蹈,嘴里却唱着歌仔戏,视觉与听觉上不合拍,感觉挺怪的就是。”
“我倒不觉得。”神出鬼没的林欣蓝再度由她身后出场。何曼侬咚咚咚的连跳三大步,拍着心口瞪视着她的到来。几乎要深信,就算她此刻是贴着墙站着的,林欣蓝也还是有办法从她身后变出来。
“什、什么意思?你不觉得什么?”
“这是剧本。”林欣蓝先将一只牛皮纸袋交到她手上,才接着又道:“年底由你主演的戏,我决定了,采歌舞剧型态,用现代舞蹈身段,穿中国古代服饰唱戏曲。我没看错人吧?”最后一句问的,是七朵花。
七朵花不甘不愿的点头,同意舞姿优美的何曼侬已经通过了最基本的考验。就算没演技,能跳舞就很够瞧了。
“歌、歌舞剧?!还唱歌仔戏?!我哪能唱呀?!”天呀,这是啥?怎没人跟她商量一下?
林欣蓝对她微笑——“在证明了你能跳之后,接着,我们就要训练出你‘能唱 的能力。你放心,我从来不看走眼。”
一股冷意打骨子里泛出来,何曼侬小心翼翼的看着林欣蓝,问道:“倘若你不小心看走眼了呢?”
“那我也会很用力的去‘乔 到不算看走眼的标准。”
“呃……我突然觉得我好象不适合当演员,我这么娇生惯养,你……”
林欣蓝双手往何曼侬肩上一搭,笑得好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是曼侬却觉得更冷了,一直想回家找件大衣穿上。
“曼侬,你知道我的初恋是因你而失恋的。女人的初恋有多重要你也明白的,不是吗?不然你也不会回头找汪洋了不是?而我,是一个很会记恨的女人,一个会记恨的女人,总不免会想到报复那上头的事。这样日也思、夜也想的,哦,对了,顺便一提,我是编剧,也是电视圈小有名气的导演,最近我在替探索频道搜集中国历代酷刑的资料,发现咱们中国人真是充满智能与想象力的民族,你想不想知道如何不杀掉一个人,却能教他比死还痛苦的一百种方法?嗯?”
何曼侬脸上立即堆满了诚挚万分的笑容,眼里更是情真真意切切的看着林欣蓝,用力点头道:“欣蓝,为了报答你的知遇之恩,我拼了命也会把你分派给我的角色演好,唱歌算什么?歌仔戏算什么?要不要跳火圈?要不要吞剑?需不需要我去学变魔术?你说一声,我一定配合到底!”
“很好。我没有看错人。”林欣蓝微笑点头,一点也不受身边那七个已经笑翻了的女人影响,一径的淡然。“没事了,今天的功课到此为止,我们的讨论也有了完美的定案。很好。你可以去处理私人的事情了。”
何曼侬听得迷糊,今天的训练结束了她当然知道,但,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私人事情?”
林欣蓝也没有多说,直接伸出左手贴着她红润的右脸颊,把她脸蛋推看向大门口,那儿,站着一名英挺贵气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