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提议随即就被更多的人否决了:一百张还带着温热的香喷喷的薄饼,看着又薄又脆。还没吃到嘴里就仿佛已经感觉到了那股子面香。这对几十个饥肠辘辘的年轻粗汉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诱惑。当然,他们同样也有吃下去的理由:出家人慈悲。寺庙里怎么可能放毒药?侯府的女眷们来进香,更不可能随身带着砒霜吧?所以这饼不可能有毒。
眼看两方争执不下,陈景和刘二牛一看:这不行啊,对方用一百张饼,就让他们差点儿起内讧,这要是再弄点什么好吃的来,是不是绝大部分兄弟就要反戈一击了?他们是屠狗帮啊。怎能因为吃食就落得个分崩离析的下场?这都不是丢人现眼四个字儿可以形容的。
“好了好了,别吵了,想吃的人先吃。怕有毒的不吃,这么点儿小事也值得吵?你们是还嫌不够丢人吗?”陈景终于发话,于是吃饼党们欢呼雀跃,簇拥着就要去刘二牛那里抢饼。却见这二当家的一瞪眼。粗声粗气道:“谁说我不吃来的?妈的正饿得狠,吃这个总比啃干粮强,都给我下去,排好队,挨个儿来我这里领。”
看着一众兄弟喜笑颜开等着分饼,陈景仿佛看到屠狗帮的节操掉的满地都是,捡也捡不起来。他深深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又一次弄巧成拙了。眼前这还像是一帮专门打家劫舍的江湖好汉吗?在粥锅前排队的逃难灾民也比他们好看一些。
无力坐在篝火堆旁,陈景心中已经升起不祥的预感。按照他的想法。恨不能现在就带着兄弟们下山离去,这趟活儿难度太大,爱谁来谁来,他们不干了。然而屠狗帮从建帮之日起,自己反复说的就是义气二字,现在好几个兄弟陷在里面呢,他们却要四散逃命?这话说不出口啊。
正出神呢,就觉有人拉自己袖子,转头一看,刘二牛将手里三张薄饼塞过来,舔着嘴唇嘿嘿笑道:“老大,您尝尝看,真他妈好吃啊。不愧是安平侯府的世子夫人,难怪这京城中人人都说她是食神转世,就这种东西,看着不起眼,吃进嘴里那叫一个又脆又香,简直绝了。我和兄弟们都吃了,没事儿,这是最后三张,特意留给你的,怎么样?兄弟我还算讲义气吧?”
“就知道你最讲义气。”陈景苦笑一声,一把抓过饼三五口吞下肚去,然后猛地站起身来,沉声道:“兄弟们,不管了,管它什么陷阱不陷阱,咱们拼了,救出几个兄弟,抓了那个世子夫人,让她给咱们好好做几顿饭吃,走,冲进庙去。”
抓了世子夫人给咱们做饭。这说法在这个时候显然比什么赚钱和加入明玉楼更令人激动澎湃,匪徒们嗷嗷叫着就往庙里冲去,迅速便跨过了大门,然后就看到一个年轻和尚沉静站在不远处,月光下他单掌合十,口念佛号,一派从容高僧风范,更兼年轻英俊,山风吹拂宽大袈裟,让他整个人恰如御风而来的菩萨玉佛一般,瞬间就把冲进来的屠狗帮众们给震住了。
“阿弥陀佛,刚才的饼,施主们吃的还好吗?”
和尚微笑,明明是慈悲为怀的笑容,看在陈景和刘二牛眼里却透着股子阴森味道,两人身上的冷汗和鸡皮疙瘩一起冒了出来。也不单是他们,原本热血沸腾的凶匪们,此时就如同那小火苗遇到了大冰雹,让人一句话就把热血都给浇熄下去了。
“臭和尚休要妖言惑众,那么薄的饼,不信你们能耍什么花招。”陈景大喝一声,脚下却是纹丝不动。他也没有注意到,这已经是他们来寺庙后第n次受阻了,士气这东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那是著名军事理论家曹刿大师的名言金句,经过千百年检验而颠扑不破的至理,屠狗帮众又哪有与众不同的本事?所以这会儿陈景的喝斥声虽然中气十足,但屠狗帮的士气却已是低迷到了极点。
“有没有耍花招,请施主们用力按压檀中穴,到时自知。”和尚仍然是一派云淡风轻的从容微笑,心里却已经开始打鼓了:世子夫人用的这一招能有用吗?用力按压檀中穴,没事儿它也疼啊,这道理谁会不明白?
果然,陈景和屠狗帮众们到底还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闻言都纷纷用力按压起檀中穴来,虽然成分杂,但既然都成立一个帮派了,最起码的武侠常识是要懂的,所以没人需要别人来告诉他檀中穴在哪里,都是自己上手,下一刻,只听惨呼声一片,屠狗帮主陈景的冷汗都下来了,一小半是疼的,一大半是吓的。(未完待续。。)
ps: 嗯嗯,有多少人看了章节名后是猜到开头木有猜到结局捏?哇哈哈哈
第一百三十章:混战
由狗头军师的水平我们可以知道,屠狗帮众的武力虽然不低,但智慧水平却是普遍不高,这也是当初刘强选中他们来执行任务的原因:这样一群人,武力值不低,脑子却不够用,即便失手被抓,也绝想不出幕后主使,那就无从招供了。
这样的智慧水平,又处于绑架勒索计划遭受重挫的惶惶不安中,屠狗帮众哪里还能想到“谁用力按檀中穴都会疼”这样的问题?正是俗话说的“当局者迷”,又说是“灯下黑”,往往越是明显浅显的套子,人越容易钻进去,更不用提此时气氛经过苏暖暖多番渲染,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所以屠狗帮众全部被吓住了,刘二牛暴跳如雷,哇呀呀叫唤着:“狡猾啊,臭和尚实在是狡猾,有本事咱们单挑,竟敢给我们下毒,太不要脸了,嗷嗷嗷!我不服,我死也不服。”听听,这还没怎么着呢,都想到死了。
陈景也是阴沉着脸,沉声道:“和尚,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你们却如此阴毒,难道不怕佛祖降罪吗?”
我的佛祖,还真唬住了。
和尚心中震惊,面上却波澜不兴,没有这点儿定力,能被苏暖暖委以重任吗?听了陈景的话,他便微笑道:“佛家虽然慈悲为怀,佛祖却也有雷霆手段惩治世间恶人,施主们所为何来,心中清楚,和尚也是为了保护安平侯府中人不受施主们荼毒,所以心中无愧。更不怕佛祖降罪。”
陈景面色阴晴不定,回头看看,只见兄弟们都是脸色煞白目光呆滞。显然饼中有毒这件事让他们心中害怕退缩了,然而义气当头,大家又不好意思跪地求饶,所以可不就都显出了这么副窝囊样子来呢。
一直以来,陈景都颇以自己创建的屠狗帮为豪,也确实,屠狗帮成立几年来。虽不敢说是无往不利,却也算是顺风顺水,让他们迅速就在南六省有了些名气。这就让他有些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等人只是没有机会,一旦有机会,必然会在南六省甚至整个大夏武林大放异彩。从此后尽情地壮大发展。
然而这一次接的看似简单的任务。却让他们彻底现了原形,原来所谓的屠狗帮,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这个认知让陈景心下惨然,他苦涩一笑,忽然抬起头看着和尚,讥讽道:“如果我猜得没错,这饼上的毒应该会有解药吧?”
“自然是有的。”
和尚仍是淡淡笑着。心中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就见陈景猛然转回身。冲着身后凶匪们大喝一声道:“兄弟们,你们以为,咱们若是跪地求饶,得了解药就能活命是不是?”
没人应声,大家心里都是这样想的,只有刘二牛这个粗汉,此时却是有些明白了,大叫一声道:“怎么可能?咱们要绑架安平侯府的人,干的是杀头买卖,就算得了解药,被人抓住又哪里会有好下场?”
屠狗帮众一愣,接着方反应过来:是啊,就算他们得了解药,就能活命吗?他们不是鸡鸣狗盗,他们干的是杀头买卖啊,被人抓住了,再逼问口供承受酷刑,那还不如痛痛快快死了呢。
一念及此,原本如同霜打了茄子般蔫头耷脑的屠狗帮众,气势立刻就上来了。刘二牛趁机大吼道:“老大,怎么干你说话,咱们跟着你也过了几年好日子,大碗酒喝了大块肉吃了漂亮的婆娘也睡过,这辈子值了。从入了屠狗帮那天起,兄弟们这条命就不是自己的了,嘿嘿!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好兄弟。”
陈景见土匪们的气势被调动起来了,心中也自振奋。冲着和尚冷笑一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