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一灰两个男子藏于不远处树上,屏气凝息小声交谈。
“老三,你消息准不准,确是每日子时换岗?”
小心谨慎声音带了点沙哑,阴鹫眼神死死望着渊阁,黑衣男子轻轻挪动身子朝皇城方向探了探。
“二哥,你放心,根本就不用细着打听,回望桥上守卫换守时辰几百年都没变过,京城上下皆知,更何况要是光靠那些废物守着,这地方早就不知道被闯进多少次了,哪还轮得到我们!”
听这话语很是有些懒散倨傲,声音主人瞧了回望桥一眼居然翻了个身从躲藏处悠悠坐了起来。
阴鹫男子瞥了他一眼没有出声,但眼色却带了几分暗沉。
“二哥,放心吧,你如今阵法有成,师傅也说了这渊阁前面布下恐怕不是机关,而是甚少出现在天佑阵法,他老人家见多识广,此言必是不虚。这小小渊阁定是挡不住你,今日我们便做了这五百年来第一人,到时候取得里面宝物献给师傅,就是大哥以后也得忌你三分。”
那黑衣男子轻哼了一声,显是对这话极是受用,眼中不悦也变成了满意和兴奋。
他潜心研修阵法数年,如今才得小成,要是能破掉渊阁这块禁地,扬名天下便指日可待,到时回到北汗他倒是要看看舒汉是不是还能凭着军功压他一等。
“走,既是如此,不用等到换守时辰,我们现在就去探一探,免得浪费时间。大宁京城不乏能人,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好。”
“是,二哥。”
两人密语几声便探身朝回望桥潜去,回望桥上守着侍卫站得笔直,势气凌厉,人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精锐,但今日却不知为何丝毫未曾发现暗中潜进二人,直至行到阵法前,两人一路畅通无阻。
灰衣人收起了手里木轴,朝身后侍卫轻蔑望了几眼,撇了撇嘴:“哼,果然是些废物,居然连一刻时间都扛不住,二哥,这忘魂烟真是个好东西,回去了你可得多给我点。”
“先办正事,没出息,这点东西也值得眼馋。”黑衣人小声呵斥了一句,提步朝前走去。
两人停在离渊阁十米之处地方便不再前进,黑衣人小心超前望去,短短十几米距离竟然望不到渊阁面目,探身朝前看只能见到雾茫茫一片。功法到了他们这种程度,夜晚视物早就不成问题,如此古怪肯定别有玄机。
黑衣人皱了皱眉,朝后摆了摆手:“看来师傅估计得没错,这确是阵法,只不过好像又有些不同。老三,你站远点,如果是杀阵就要当心了。”
灰衣人一听立马乖乖后退了几步,他这二哥武功虽说不是最好,但这些奇门遁甲东西一向懂颇多,渊阁这些年来留了不少英雄好汉在这恐怕还真是这所谓阵法搞得鬼。
黑衣人慢慢走了两步跨进阵法里,随后又行了几步奇怪身法,前进了几米居然毫发未伤,他神情中郑重严肃便少了几分,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师傅还是太过小心了,这么简单阵法,他来简直是大材小用了。
右侧树上隐着青衣人见此光景却急了起来,刚才看好戏神态顷刻不见,眼一沉正想阻止却发现全身僵硬动弹不得,他运了运气发现还是毫无反应,神色一转看着下面离渊阁越来越近黑衣人,低眉顺眼小声道:“不知是哪位前辈在此,庄哲冒犯,还请明示。”
他功力虽然称不上是绝顶,但天下间能在无声无息间点他周身大穴人倒真是不多,除了那些成了精怪老家伙外没人能办得到,下面那两个鬼鬼祟祟就更不可能,如果是他们,他早就落得个身首异处下场了。
除了风吹过树叶沙沙声音,周围仍是一片静谧,庄哲眨了眨眼,确定无人回答便不再开口,求之无用倒不如安静本分点好。
这前辈现在出现在渊阁附近多半也是在打渊阁主意,如此话他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下面两人顺利走到渊阁面前,虽说这么想有失妥当,但他能感觉到来这人似乎并无恶意。
转眼间黑衣人又前进了几步,他眉梢暗喜正欲转身招呼身后灰衣人,手一摆却陡然顿在了当处,接着便一步也不敢再挪动。
如此僵持着良久,后面等着灰衣人终于不耐烦朝前低声问道:“二哥,怎么回事,怎么不走了?”在他眼里,只能看到一直向前人陡然停了下来,其中名堂倒是看不真确。
黑衣人暗中连声叫苦,冷汗循着额边头发滴了下来,听到后面催促,眼中倨傲兴奋也变成了恐惧不安,从刚才起他就感觉到一股真气锁定了他四肢经脉,真气霸道蛮横,但却极是雄厚,来人功力之高恐怕连师傅也有所不及。他能确定,若是他敢再妄动一步,那人定会取他性命。
想不到大宁居然会请来这等高手坐镇渊阁!看来,这里面确实有至宝才是。
“你是何人?”韵雅声音带着几分空悠突兀而至,像是隔空千里传音,又像是立在身边骤然响起。
黑衣人神情一震,斜着身体马上躬下了几分,艰难拱拱手:“在下误闯禁地,还请前辈高抬贵手。”
“哼……”
声还未至黑衣人腿一软就跪了下来,他眼中浮现几抹惶急,正想强冲经脉便看到所处阵法中心陡然一乱,刚才解开清晰地带突然昏沉起来。这人居然也懂阵法,黑衣人眼睛发黑,握紧双手颤抖起来,难道来会是……
灰衣人在外面瞧得不妥,偏偏又不敢冒然闯进上前,只得阴沉着脸朝里观望,他不懂阵法,看到也只是黑衣人所处之地陡然浑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