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年龄和我大姐差不多大,家里还有一个年岁大的小脚婆婆,她的丈夫是她婆婆的老来子,五十二岁才生的。
如今她的婆婆已经八十多岁了。
听郭大夫说,她婆婆一辈子生了有十多次,只活下六个,她有五个姑姐,只有她老公一个儿子,也是公职人员。
女人生孩子犹如蹬鬼门关,一脚门里一脚门外。
此时我心中既紧张又期待。
我踱步到医务值班室,用座机电话先往窑场打去,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一点了,窑场还没到下班时间。
幸亏我知道窑厂办公室的电话,我连续打了三次都没人接。
“玛德,人都死哪去了?”
我低骂一句,又打了一遍。
终于有人接了!
“喂?哪位?”电话里传来询问声。
“你好,麻烦你转告一下胡顺,就是后堂上泥组的胡顺,就说他老婆在三棵树乡卫生院在生孩子,让他回家拿包被带来包小孩,快…快去!麻……麻烦……你了……啊!”
又是一波阵痛袭来,我忍不住叫出声来。
一个护士过来,询问我要不要去喊郭大夫,我说:“她回家做饭了。我再忍一忍,应该…还没…到生的时候。”
“我扶你回产房吧,你家里还没来人,一会儿发动了,就麻烦了。”
那护士好心地把我扶进产房,让我就在屋里走动走动,别出去了,如果觉得实在痛的受不了,就喊一声,她就帮我去喊郭大夫。
我向她道谢。
四十分钟后,胡顺骑着自行车带着他的老娘,火急火燎的赶来。
胡顺的老娘一到产房就劈头盖脸的骂道:“钱是你爹吗?这么大的肚子还来卖豆腐,能卖几个吊钱……”
“你这老太太,是来照顾儿媳妇的?还是来骂儿媳妇的?
你若是来骂儿媳妇的,就请你离开!骂人的同时,也要想想你自己做的对不对?”
正巧,郭大夫,这时赶了过来,她匆匆忙忙做好饭,随便扒了两口,然后给我端来一大碗饭来。
郭大夫把那碗饭塞进我手里说道:“趁没发动,赶紧吃。”
我伸手接过那碗饭,只觉得有千斤重。重的不是饭,是心意!
郭大夫给我做的是面条卧鸡蛋,倒入了香油。那香味萦萦绕绕钻入我的鼻腔。
我好久都没有哭了,这一刻我哭了!
被一个外人给温暖了。
“快别哭了,赶紧吃,一会儿生产还需要力气。吃一碗面条补充一下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