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还有一两年。
若一年,明岁这个时候,她便红颜成枯骨吗?
若还有两年,也不过是晚来一年。
而时光匆匆,从七月里被判定至今,四月过去。
皑皑随在他身边,看昏睡不醒的人,忍不住将话吐出。
她拉过贺兰泽一片袖角,问,“阿翁,阿母还能好起来吗?”
子欲养而亲不待。
早慧的孩子对母亲几多愧疚,父亲成了她唯一的支柱。
贺兰泽没有细想,盯着躺在榻上正被医者切脉的人,侧首对女儿说,“薛真人催我们上山的,定是有医你母亲的法子。”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谢琼琚身上,半晌面上浮起一点笑,“会好的。”
他们如今还是下榻在当初谢琼琚居住的地方,距离薛真人的主殿两里处,东边的一座庭院中。
竹林幽篁,落英叠翠,也算清幽。
薛真人切脉毕,过来寻贺兰泽说话。
喜忧参半。
喜的是,谢琼琚的病情发展,和他预想的基本一致。
首先是根基的崩坏,其次是郁症牵扯出来的其余的病症,比如昏睡。
病情几何,贺兰再清楚不过。
是故,薛真人开门见山道,“为今之计是要复她根基。本来亦是这个理,若没有历经那场孕育,不过郁症,三年五载也能好转。如今是生生被釜底抽薪,既如此,且给薪火补足。”
贺兰泽一贯好耐心,安静地听着。
“补根基的药方这些日子里,我们研出来了,然缺一味药。”
这便是所谓的忧。
有方而无药。
“可是需要在下去寻?真人但说无妨。”若是当真无药,薛真人不会催他们上山而来,多来是药有但不好得。
薛真人颔首,然看向贺兰泽还是叹了口气,“是一味名唤芝蜂草的药,古书中记载是补元气的圣品。”
“药在何处?”贺兰泽问。
“就在此山中。”薛真人临窗遥指,“红鹿山十三峰,芝蜂草在第十三峰无极峰上。只是无极峰终年积雪,亦是陡峭至极,从来飞鸟难渡,猿猱愁攀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