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记忆纷至沓来。
江月蝶并不记得全部,但是隐约记得自己最后似乎、也许、认错了对象。
继把温敛故认成了楚越宣后,她又把温敛故当做了毛绒熊。
然后她……!
细思恐极,完全不能细想。
江月蝶努力扯起了嘴角,就在温敛故微微挑起眉梢时,她忽然翻过身,没有被扣住的那只手将红布高高扬起,身体同时发力,迫不及待地往里钻。
遇见尴尬羞耻到头皮发麻的场景怎么办?
无他,唯装死耳。
只要装得够像,所有的尴尬都会远离。
江月蝶计划得很好,按理来说,这个计划也的确能够成功。
然而唯独算漏了一点。
她、再一次、抓错了红布。
温敛故本就松垮的外袍被她勾在手中,用力拉扯时,非但没有想象中将喜被抛起的景象,反而是将他的外袍撕裂开了些许。
紧接着,这件外袍被扔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红浪。
梅、开、二、度。
感受到身侧人胸腔的震动,江月蝶木然道:“你可以笑出声。”
话音刚落,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阵轻笑传来。
……还真笑啊!
江月蝶恼羞成怒地转过头,刚要说些什么试图占领道德高地,就因眼前的景象而忘了本要说的话。
温敛故正侧躺在塌上,那双漂亮的眼睛盛满了笑意,身上大红的喜袍已经被扔出了红账外,身上更是衣衫不整,里面白色的里衣向两边散开,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
仿佛只要再多碰一下,这件衣服就会彻底碎开。
与无暇白壁般的肤色相比,内里的白衣竟都有些逊色。
然而此时,这些却都不是重点。
江月蝶闷了半晌,终于开口说了今日的第一句话。
“温敛故……你脖子上的,是鳞片么?”
温敛故浅淡的笑意倏地僵在唇边,眸中闪过了几分错愕。
他下意识抬手覆在脖颈处,当真的摸到那绝不该出现的东西时,胸口骤然一空。
所以他现在,是人身覆鳞片……
“嘶——你别拔啊!”
江月蝶本是好奇询问,结果就见温敛故毫不迟疑地用手去拔颈侧的鳞片,用力之大,鳞片根部顷刻间就见了血。
温敛故下手分外狠戾。
他像是根本没听见江月蝶的呼唤,兀自垂下眼,五指拢住妖力,对准鳞片时下手极狠,仿佛这不是他自己的鳞片,完全感觉不到痛一样。
可怎么会不痛呢?
光是看着都让人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