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淮意靠墙坐着,因为敲击玻璃的噼里啪啦的嘈杂的雨声,厚厚的窗帘已经拉起来了,不过是各拉了一半,留下片刻,让外面的阴沉的昏暗的天光投射进来,落在地上,空气中的每一粒灰尘都在光中起舞。
南淮意就在这样的灰暗的光线中,五官凭空蒙上一层阴鸷的色彩,目光沉沉的,望着许逐溪。
许逐溪不知道这样的目光代表着什么。
她只是以一种近乎敏锐的直觉。
就像是猎物面对野兽的敏感天线。
她觉得南淮意的心情此刻一定很糟糕。
是刚刚电话里发生什么了吗?
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许逐溪不知道这样的不好来自于她,所以她只能这么猜测。
又给自己塞了一大口米饭和菜,她开始思考,要怎么安慰一下他呢?
南淮意淡淡道:“逐溪,英语老师今天有事,上课取消了。”
“哦。”许逐溪闷闷地应了一声,她现在没什么心情。
没心情欢呼和高兴。
甚至提不起什么劲儿来,懒洋洋的。
她用筷子拨着碗里的米饭。
这是个很让人心烦意乱的动作。
南淮意拉着椅子往前坐了下,周边的冷肃感像是一下子消融掉了。
随着他简单的这一个动作,从阴影里,坐到了光线之下,他伸出手,按下开关,打开包间里的灯,瞬间明亮起来。
他很有耐心地等待着。
用手挨了一下菜碟,没什么热气了,他按了下服务铃,“把菜端下去热一下吧,都冷了,还有米饭,一块重新热一下,谢谢。”
服务员推门进来,端着托盘,按照吩咐,把两道菜端起来搁在托盘上,正要收走米饭时,许逐溪拦住了,“哥哥,我吃饱了。”
“好。”南淮意颔首,“不必热了。”
他起身穿了外套,等着许逐溪擦干净嘴巴,从椅子上跳下来,穿好外套,他拿起高高地挂在入门衣架上的书包,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走吧。”
外边还在下雨。
好像是天边哪里破了个口子,所有的水都争先恐后地从这个烂掉的口子里涌出来,砸到地上,溅起一大片水珠,打湿行人的裤脚,钻进人们的鞋袜。
前台两侧守着男侍者,穿着统一的制服,撑开饭店配备的黑色大伞,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个人身后,恭敬地打开车门,等两个人上车后,再鞠一躬,将车门关上,“期待您下次光临。”
车开出去好远。
许逐溪趴在车窗,用袖子擦了下窗户上的水雾,涂抹着写了几个字,觉着车窗外的景色好陌生,是从来没见过的。她直起身子,转过头,用问询的目光看向南淮意,这是哪里?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