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有什么事,竟比得上祭祀宗庙?
皇帝并未说话,那双眼角有着深沉细纹的眼睛望向了李燃,此次次子平乱赈灾有大功,还未来得及赏赐。
李燃微微一笑,抬手继续道:“毕竟皇兄又不是那等不知轻重,愚懦顽劣之人。”
皇帝是想给长子留几分面子,沉着脸色,语气倒是不轻不重,“太子今日倒是越发的忙了,这样的时候都难见到人。”
他是偏袒太子,但是不会明着纵容。
就在说话的空档,远处终于有人走来,是太子。
李恒行色匆匆而来,看到脸色漆黑的陛下,和一脸小人得志模样的李燃,赶紧惶恐行礼:“方才母后有些事传唤,叫父皇久等了,儿臣知罪。”
今日祭祀宗庙,皇帝纵有不满,肯定不会在今日这个时候再多计较,眸色沉沉道:“太子到了便好。”
按照时辰,不多时便该走了。
初晨的光绚烂整个山林,从层层落叶的缝隙间穿透。少女与他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漆黑的眸光都带了温柔之色,短短两句诘问却是尽数在阐述自己对殿下的心意。
皇子妃莞尔一笑,问:“懂了?”
她是在说,并非是不知避嫌,只是心里都向殿下而已。
就如他一样。
向沧愣了一瞬,心下突然有些愧疚,皇子妃方才也没有做什么过分之事。
倒是他以小人之心了,皇子妃也并未计较。
之前殿下收到密信,便下令让关清着手去查,他与关清向来走的极近,当时去查的事他几乎是全然参与了,知道的也最是清楚。
当时殿下对未过门的皇子妃亦是不满的,所以他们也并未将其放在心上,但是直到现在事态发展好像越来越奇怪了。
他顿了顿,眸中闪过些懊恼之色,往后退了退,刚想请罪。
然而,不等他将话说出,就听着这温柔的声音用最矫揉造作的语气,刁钻道:“但是向沧,你好大的胆子,夫君让你来保护本妃,遇到事情你却先一步躲了起来!”
向沧愣了一下,抬起头来。
最娇的声音说着最恶毒的话语:“如你这般,莫要说护卫谁了,便当个拎刀的架子,等危险来了再将刀丢出来,让本妃这个弱女子来保护你好了!”
一边的扶姞往后退了几步,看了看空寂的林子,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这作精能体贴人?
向沧还想解释,他躲起来是不想给殿下平添麻烦。
但是江嘤嘤压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拿了帕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十分做作害怕道:“不过是在此处走走,不想竟然遇到太子与臣属密谈,当真吓死我了。向沧既不愿意跟随保护我,今日便走吧。”
她就是这样一个恶劣的女人,这个毒妇!
他方才竟差点被她迷惑了,向沧脸色顿时青黑,青灰靴子生根了一样站在原地。
但是江嘤嘤要走了,且不允许他跟上来。
一瞬间向沧唇色白了白,要是真让皇子妃这样走了,此等失职之事可是大罪,府邸法令素来都是极为鲜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