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想,江与鹤是怎么度过大学四年的。
汤俊的口吻像是羡慕中参杂着敬佩,表现出来就是一种不解,“就那样,江哥的专业绩点还是名列前茅,真神奇。”
楚桑落平着声线,“他提前自学过,或者抽空补上的。”
庆林一中是镇上最好的高中,可教育资源受限,相对来说,学生成绩也没那么亮眼。
她转学过去,每次考试都能甩下第二名三十分左右,第三名甚至会落下上百分,呈现成绩大断层的局面。
其中,第二名就是江与鹤。在她没转过来之前,庆林一中的名招牌,常年年纪第一。
起初她对这个事实也感到非常疑惑。打架、逃学,江与鹤样样都沾,俨然是坏学生的标配。
那样的成绩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直到后来,她发现江与鹤只要来了学校,绝对不会在课上睡觉,通常是边听就写完了作业。
再后来,关系近了点,也曾看见江与鹤做题到深夜。
他或许天资聪颖,但决不是别人口中的完全不努力。江与鹤要比他们更加努力,才能匹配得上那份天分。
汤俊恍然大悟:“原来是在背后偷偷学习,然后惊艳所有人。”
这是网上最近流行的梗,气氛变得有些轻松。
兀自笑了会儿,他又接着说道,“大四那会儿,江哥开始创业,我也力所能及地帮点忙。创业初期总是最难熬的,江哥不喝酒的,也有好几次因为拉业务喝得酩酊大醉。也因为某个项目,熬红了眼,连续好几天没怎么休息。”
楚桑落唇线抿直。
她是自己开的律所,但家境给她带来很多便利。资金、人脉等唾手可得,即便是这样,初期也稍显困难。
“临近毕业,公司有点起色了。江哥又在学什么滑雪、马术、高尔夫,还有什么破礼仪。我心想着,本来就忙得不行,学这些玩意到底有什么用?”汤俊目光悠远,像是回溯到那段时光,“不过结果证明,江哥眼光总是要长远些。气质越来越沉稳贵气,随之消失的,还有那股少年锐气,敛去乖张,不见喜怒。”
是了,楚桑落第一次认识的江与鹤没有如今这般冷淡寡言。
虽然也不爱讲话,但有时会懒散地说几句玩笑话。脾性有点冲,浑身释放出的气压就是——“不要惹我”。
她还记得一次,是因为什么误会了江与鹤。水落石出之时,江与鹤臭着脸不愿理她。
她以为江与鹤是真不想见她,便想着先走开,找到法子再来道歉。
走出几步,江与鹤没有一点动静。她有些懊恼,看来得下番功夫才能让他原谅自己了。
没想到几秒之后,江与鹤追上来拉住她的书包带子。
“你怎么这样啊?”
他音里有些急,调子也慢慢低下去,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那时的江与鹤鲜活许多,而不似再见之后的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