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旁的秋婆婆,她只看了一眼便神色一怔,然后略带犹豫地看向宁非。
“矩子,可不可以让老婆子拿起来瞧瞧?”
宁非点了点头,于是秋婆婆便小心捻起那朵棉铃,用手指感受了一下纤维的触感。
她低头想了想,然后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这像是我老家山里长的一种木棉树,我们会用树绒填被,很是保暖的。”
“不过木棉的绒没有这么轻这么长,树也不好栽种。我离家逃难的时候,听说山里起了山火,树都死了。”
“噢?这玩意能填被啊?”
谢增接过棉花感受了一下,马上点头。
“那咱们就赶紧种吧,再过阵子天就冷了,要是能收一批上来大家都好过冬。”
听他这样说,柳老头却一直摇头。
“咋可能?秋婆子不是说要栽树?哪有树第一年就开花的?再说现在也不是节气。”
谢增最听不得有人给宁非唱反调,直接瞪了柳老头一眼。
“那是秋婆子说的,矩子这不还没说话吗?你们要是那么能,干啥找着土豆的不是你?”
柳老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也觉得自己当面驳了矩子的行为很不好,讪讪低下了头。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宁非倒是没想到谢老怎样维护自己,心下感动之余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的本意只是讨论一下棉花的种植,毕竟这方面他不是专家,也没亲手种过东西,柳老头和秋婆婆在这方面都比他有经验。
于是他只得打圆场道:“其实和秋婆婆说的差不太多,这也是一种棉,不过是一年生的木本,当年可以开花打种,花就是这个棉铃。”
“这种棉的纤维长,韧性也比木棉出色,可以用来做保暖保暖的填充,也可以纺织城布料。”
一听到“纺织”二字,秋婆婆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又拿起那朵棉铃,“矩子,你说这个棉可以织成布?”
时下人多穿麻衣,高门大户用细麻和丝绸,保暖靠皮氅。贫穷如墨宗,丝绸和细麻是不用想了,能搞到兽皮御寒已经很不容易,更多的还是靠粗麻御寒。
可麻衣穿的再多,那也不够暖和啊!
秋婆子在上山前便是在宗门麻坊上工。牛背山附近也不长苎麻,麻坊的妇人们边改做刺绣赚钱。秋婆子年纪大了,眼花干不了精细活,便不愿吃宗门这口闲饭。
但说起纺织,秋婆子曾是麻坊第一的好手。
“是的。”
宁非点了点头。
“这种棉可以织布,而且手感比麻更柔软。”
“具体的织法我大概知道一些,就是要先清理这些棉铃,把里面的棉花纤维收集到一处,利用机器连接棉条并捻搓,最后纺成棉纱,用棉纱绕城的棉线织布。”
说到这里,他忽然有些尴尬,因为纺织机的做法他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