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今儿个怎么不去拜祭菩萨?”
“姐姐不也没去?”
“那大殿上哪有我的位置,妹妹别嘲笑我了。”耿氏的语气带着股说不出的味道。
怡宁后悔说错了话,忙端起一盘梅花糕递给她,口中说道:“姐姐尝尝这糕,我刚吃了不少。”
“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当然要多吃,我就算了,吃了也是光长肉。”
听她这么说话,怡宁一时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闷头喝奶子。耿氏噗哧一笑道:“妹妹真是个实诚人,算了,不和你玩笑了,我来找你,是问你可愿意陪我到北台的叶斗峰去看看,我昨天听奴才们议论,说是那里刚降了雪,这夏末降雪可是稀罕,你想不想去看看?”
怡宁听她这么说,只盼能让她高兴,忙点头道:“去,去,我们这就去。”
二人穿整齐衣服,景泰带着两名侍卫随着,出了行宫大门,直往北台攀去。北台海拔3058米,云浮山腰,巅摩斗杓,称叶斗峰,是五台山最高峰,阴谷处有终年不化的“千年雪”“万年冰”,很是独特。
“姐姐,你可知道,这五台山不光是佛教圣地,庙宇广布,而且风景秀丽,奇峰灵崖随处皆是,就拿写字崖来说,用水洒湿以后,用手帕仔细拭擦,崖面会显示出类似篆隶体字迹,水干字隐。有人曾揭去表皮石层,结果下层仍能擦出字来。层层有字,字字不同。据载曾发现过天之三宝日月星,地之三宝水火风,人之三宝精气神的联句。”怡宁边走,边向耿氏讲解五台的奇闻怪事,只盼她的心情能好一些。
走着走着,耿氏突然站住,双臂抱肘道:“我怎么感觉身上越来越冷,妹妹你呢?”
怡宁摇摇头,道:“我倒反而有点热,想是走路有些急。”
“可是我怎么这么冷?”耿氏抱着胳膊,跺脚道。
“既然如此,那就派个人回去给姐姐取件斗篷好了。”听怡宁如此说,景泰忙命一名侍卫回行宫取衣服。
几个人又说说笑笑地向前走,没走几步,耿氏突然又道:“宁妹妹,不好,我刚才出来得急,忘了吩咐喜儿准备参汤,晚上爷礼佛回来也许要喝。”
“不要紧,我屋里备的有奶子,他不喝参汤也罢。”怡宁答道。
“这怎么能行?爷礼佛回来会很累的,是定要喝碗参汤补补气的。”说着,她就对剩下的一名侍卫说道:“麻烦你跑一趟回去通知我的丫头喜儿,叫她用小火将参汤慢慢煨了。”
见她如此说,怡宁一时也不好阻拦,景泰的面色就有些犹豫,可是又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怡宁这时已感觉到耿氏今天有种说不出的奇怪,要知道耿氏平日绝对不是个多事的人,更不会随便指示胤禛身边的侍卫。望着侍卫跑远的背影出了会儿神,怡宁转过身暗暗地打量起周围的地势,不由心中吃了一惊:原来不知不觉中,三人竟来到了北峰的一处高坡。这高坡下面百米远处就是深谷,狭长的一道,密密丛丛长满了松树,树上冰花闪烁,一眼望不到边,无穷无尽,深谷上空漂浮着厚厚的迷雾,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万年寒冰所在之地。一阵风过,将谷底的寒气吹起,激在身上,她不禁打了个冷战。景泰这时也似乎感觉到高处不胜寒,上前紧走几步,在怡宁的身后站定。
怡宁刚要开口说话,却听一阵邪邪的笑声突然在身后响起,听起来有几分熟悉。她忙回身看,见来路已经被几个身穿黑衣的彪行大汉挡住,最前一人,长发飘飘,一双颠倒众生的魅眼正死死盯着自己,不是阿拉布坦又是谁?
“宁儿,你还好吗?”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带着股邪邪的诱惑。
“大胆,我们福晋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吗?”景泰怒斥道,哗啦一声,他已将佩刀拔了出来。
阿拉布坦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向前走近几步,一双眼睛只是盯着怡宁继续道:“听说你上次受伤后一直昏迷不醒,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感谢长生天保佑,你现在身体恢复得怎样?”
“你怎么会知道我受伤的事情?”随着他的动作怡宁不由往后退了几步,移到了高坡边上。
“你别再退了,再退就该掉下去了。”阿拉布坦忙停下脚步,口中却不停:“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可知道我派了多少人探听你的消息?”
“我们不过只见过一面,你打听我做什么?”怡宁十分不解,这个人莫非有毛病?
“一面?”阿拉布坦轻声笑起来,阳光下他的皮肤白得透明,能看到脸上青色的血管在轻轻跳动:“你是故做谦虚还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魅力?那天夜里,你的歌舞迷倒了草原上所有的英雄豪杰!你就像草原上最皎洁的月亮,每个人都希望能被你的光辉照耀,每个男人都为你疯狂!可是,你的眼睛,自始自终却只望着一个人!而这个人呢,这个人轻贱你如粪土,他对你的热情不闻不顾!”
“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用不着你管,对不起,请让开路,我们要回去了。”怡宁冷漠地说道,看也不看他。
“回去?”阿拉布坦又笑了,“我的女神,从我伤好后,我发疯般地追赶你们的队伍,就是为了再见你一面,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你说我会放你回去吗?”
“你受过伤?”怡宁猛地抬起头,“那天刺杀皇上的人就是你?!”
“不错!就是我!你果然如传说中那么聪明!那天如果不是你,我那一剑肯定会要了康熙老儿的命。你怎么这么傻,就扑了上去,我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几分沉痛。
“你现在打算如何?我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利用价值呢?只要你肯放我回去,我绝对不会向皇上告发你行刺的事情。”怡宁往景泰身边靠了靠,她知道今天要想脱身恐怕不太容易,她才不信阿拉布坦会爱上自己,他更多的可能是要用自己来威胁胤禛,或者,是为了宁园的财富。她决定先用言语稳住对方,那两个派出去的侍卫很快就会赶回,到时虽然还是以少敌多,但终归会多一分希望。
“哈,哈,你太小看我了。”阿拉布坦仰起头,他的下颌和脖颈曲线柔和,竟像个女人,“我想干什么?我的女神,我千辛万苦赶到这里,当然是要把你迎进准葛尔,让你成为草原上最尊贵的女人,我要把我的部族、我的财富、我的草原全部献给你!”他突然单膝跪倒在地,满脸庄严,高举起双手吟唱道:“你是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