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是女子,您应当设身处地为娇娘想一想。”
殷文孝越说,脸上的神情越是隐忍痛苦,“她是做错了,但她也不是有心的,娇娘她在府里那么谨小慎微的,就是想讨您的欢心啊。”
“……”
殷老夫人沉默地看着跪在跟前的儿子。
从小到大事事要强的殷文孝,即便是后来父亲病逝,殷府式微、他们母子被人奚落看不起,殷老夫人也从来没有看见过他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
儿子说的这些,她如何不知道?
这叶娇娘是有些心思和手段,她可以笼络拿捏殷文孝的心,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仗着文孝对她疼爱就胡作非为。
“你说让我设身处地为她想一想,”殷老夫人缓缓开口,“文孝,那你可有设身处地为你的母亲和妻子想一想?”
“你只顾着叶娇娘了,我问你,今日之事若是传了出去,你让里里外外的人怎么看待我这个平阴伯府的老夫人?”
“娘……”
殷文孝愧疚,膝行往前一些,道:“您放心,我已经都处理好了,不会有人多嘴多舌的。”
殷老夫人轻轻闭上了眼睛。
“……”
片刻之后,殷文孝起身,轻步退了出去。
他知道,母亲这般回应,已经是答应了他,不会再为了白天的事情去责罚娇娘了。
……
翌日。
秦笙先见完了外头铺子来的一个管事。
殷家有间香料铺子,生意这两年都不错,管事的来了好几次,都是跟夫人说想扩大铺子经营的事情。
前几次秦笙都没有允,总觉得贸贸然扩大了怕会亏本,想着再看看。
但这一次她答应的很爽快,甚至和管事的讨论了之后拨了两百多两银子给他,写清楚之后香料铺子扩大的事情管事的就拿着钱欢欢喜喜走了。
秦笙提笔写着单子。
翻修族学的事情已经提上了日程。
老夫人那里说得好听,说了所有一切费用都从公中拿,可公中哪儿有那么多钱?
秦笙写写算算的,最后也只勉强能暂时从公中拿出来一万两千多两银子。
要是换做前世,她自己就傻乎乎地拿自己的嫁妆来填了。
秦笙列好了单子,带了翡翠和巧儿便去了殷老夫人那边。
路上,巧儿不放心,小声和夫人嘀咕:“要是老夫人说什么钱的事情让您来想办法夫人可千万别应啊,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钱您再能干也不行的。”
“我知道。”
秦笙笑看她:“巧儿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还知道什么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呢。”
“……”巧儿被她打趣的得意,“这是如丝姑娘告诉奴婢的。”
说话间没一会儿就到了松柳院,秦笙一眼就瞧见了桌上还剩一小半的血燕。
这府里也只有殷老夫人每一两日才能吃一碗价格昂贵的血燕,且这吃不完的最后还要倒去外面喂花草。
秦笙也不拐弯抹角,拿着自己列出来的单子就和殷老夫人说银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