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大考延了好几个月,多数考生此刻都还在路上,到文魁庙凑热闹的人并不多。魏池拉着戚媛往里走:“其实没意思,当年我还不是来凑了个热闹,可惜我来的那年人太多,我都没挤进来呢。”
庙里人虽不多,但基本都是男人,戚媛有些拘谨:“如此看来这文魁庙便不可信了。”
两人逛了一圈,庙里没有好玩好看的,便出来猜灯谜。魏池自告奋勇,戚媛自然不甘示弱,这些灯谜都是官家准备的,按照各项分类写在院子里的花灯上,若是猜到了,便把花灯摘了,到官家那里去兑谜领赏。
院子里的学子比庙里面的多了些,多三五成群的围在花灯面前。魏池瞧到一个有趣的:“白蛇过江,头顶一轮红日。”打一日常把用物,并用一谜对出下联。
“这个简单,就是出个下联考考人。”
戚媛想了片刻:“我还真想出来了,敢不敢帮我摘了这盏灯。”
“为何不敢?”魏池抬手便要去拿灯,可惜缓了一步,被站在另一侧的一个高个子青年抢了个先。
这本就是游戏,双方本只是礼貌的笑笑,这一群青年却发现魏池旁边站的是个女人,面上便有些轻蔑起来,有人在一旁调笑,说是进京赶考竟然还带着老婆,可见是个富家子弟之类的话。
魏池虽然为官数年,但和这些人其实不过年龄相仿,想来这些初进京城的年轻人揣测错了人,魏池看他们自作清高的样子,便有些不高兴。今年来的人少,官家的人久久没见到有人摘灯,这会儿便主动凑着个热闹过来瞧。
“这位公子,请说谜底。”
为首的高个子青年得意的说:“灯。”
官家的人皱了皱眉头:“这位公子还请看仔细了再猜。”
原来那行字写得太小,这个人看谜面简单,便没仔细瞧见是要给下联的,这会儿只能僵在原地,进不得进,退不得退,尴尬得很。
魏池拿胳膊肘捅了捅戚媛,戚媛可不想出这个风头,可惜魏池这个好事者还是笑嘻嘻的开了口:“要不,等我们猜猜?”
官家的小吏同样不认识魏池,见有人想对,便示意那高个子把灯放了。高个子青年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下联,便只好让给了魏池,魏池把灯交给戚媛,戚媛一时有些不好意思:“乌龙上壁,身披万点金星。”
“好!”官家的人没想到这位娘子竟然对的如此工整,忍不住叫好。
奖品是一方小小的砚台,魏池把它转交到戚媛手上。高个子青年原以为是魏池要猜,哪知道是旁边的女子前来作答的,便忍不住喝起倒彩来。
“妇人之行,不出于闺门。文魁庙里哪能让个妇人指手插脚?却不知是哪家的纨绔子弟带着妇人抛头露面到此,真是有辱了圣名。”
这话便有些酸了,虽然这文魁庙稍有女人来,但没有谁说这里女人来不得,更没说这灯谜女人就不能猜,魏池便笑了:“想来这位公子颇在乎这谜题了,可惜竟然没猜到,哎呀呀,若真是这般想要中彩,可求我内人再帮你猜中几个,赔给你可好?”
戚媛听了喝倒彩的话,本有些难受,听到魏池这样挤兑那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魏池顺手从旁边又摘了一盏灯,挑衅的递到那高个青年手上。高个青年当着众人的面,不好不接,但接到手里却憋红了脸,答不上来。
巧的是这个谜面同样十分有趣:“上无半片之瓦,下无立锥之地。腰间挂着一个葫芦,倒有些阴阳之气。”打一字。
可惜别说高个子青年,就是那一行人都没人能答上来。
魏池在一旁调笑:“公子可想得远些,此处的阴阳之气非你方才口中的阴阳之气,虽都有些怪,可是有不同之处的。”
这话一出,连官家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娘子可猜到了?”魏池等人那高个子青年脸红的不行了才慢悠悠的说。
“占卜的卜。”戚媛自然早就猜到了。
这次得了一只笔,魏池得意的在那青年面前晃了晃:“幸好大考不考灯谜,要不公子岂不前途未卜?”
那青年当然不好意思去接魏池手上的笔,将花灯往官家的人手上一塞便赶紧羞得走了。
“公子,”官家的人瞧着魏池面貌清秀,文思敏捷,便说:“恭祝公子今年高中。”说罢还向戚媛行了个礼:“夫人真是好才华。”
这话说得戚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谢过了,拉着惹是生非的魏公子逃离了文魁庙。
“你呀!真是的,刚才何必和别人争执,害得我好不难为情。”
“难为情?该是他难为情才是,瞧那年龄怕是寒窗苦读了不止十年,可笑终究抵不过你我,可见脑子不好用的人才如此迂腐。若是殿试上遇见了他,你看我不出个灯谜给他猜?不过这是我一厢情愿,他怕是提不了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