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耍了吧!”这人冷笑着第二次向后抖了一下长索——他这一抖之力,较之前一次可更要强多了。
鲍玉空中施展,原已是强弩之末,如何再经受得住这随后一带之力?身子一个倒仰,第二次脸朝下直翻下来。
“噗通!”摔了个黄狗吃屎。
总算鲍玉眼明手快,在眼看着一头栽地的一霎间,右手用力向下一撑,没有直接伤了脸,只是在对方用力拉扯之下,两只袖子被磨破了。
看到这里,千余现场观众,由不住又自发出了哄笑之声。
这人总算手下留情给对方留些面子。
随着再一次的抖动长索,“啪!”一声,缠绕在鲍玉足踝上的绳索,便自脱落下来。
鲍玉原是不胜狼狈,将出丑的当儿,忽然脚下一松,蓦地挺身跃起,一张脸连气带忿,成了死灰色。
各人只见绳索飞出,却极少有人看见飞索之人,敢情绳索并非出自最前面者之中,乃是人群之中间。
一阵乱嚣之下,站在前面的人,为恐招祸上身,纷纷避让开来。
按索寻人之下,这才看见了飞索之人。
想象里,这个信手飞索,能使鲍三爷为之不敌而出丑的人。必当是如何孔武有力,神采飞扬的一个人物,其实却是大谬不然。
众目所瞩之下,这人竟是一个鹑衣百结的花子。
看来年岁不大,不过是三十上下的,虽说是花子,却较之一般要饭的叫花子看上去体面得多。
乍看之下,由于他身上那件百宝衣,以及头上过长的散发,似乎与一般叫花子并无二致,如果仔细留意之下,就会有许多特殊之处。
第一,这人虽是形销骨立的样子,可是脸上并无贫寒之相。
第二,他身上虽着破衣,却洗得十分洁净,岂止衣服洁净,全身上下,脸面手肤,并不着一些污垢,就是那一头散发,也是光泽细长,不脏不乱。
刚才用来缠套对方的那条长索,敢情是他用以束腰的一根带子,此刻收回来,慢条斯理地重新在腰上扎好,对于当前的混乱,形同未睹。
矮金刚鲍玉早已怒不可遏,一声冷叱,足尖顿处,随地纵身而前。
他恨透了对方这个乞丐,见面二话不说,双手交错着,径自直向对方的琵琶大肋上直拿了下去。
这一手看似无奇,实在却是够阻险的,凭着鲍玉一双手指上的功力,一旦若为他拿住了对方大肋,对方整个身子可就等于废了。
年轻的花子当然知道厉害,却也不容对方就此得手,身子向后一个快闪,偏得一偏,鲍玉的两只手可就落了个空。那花子双脚未动,只是凹腹收胸地向里面吸气,有限的收缩,即行化解了对方一式险招。
矮金刚鲍玉虽然说不上具有一流身手,可是也非等闲人物,眼前一招走空之下,越觉出那花子气定神闲,显然是高明人物。
若是没有一番屈辱,若是此刻仍然还没有出手,鲍玉也就忍下了这口的气了。
现在似乎已太晚了。
鲍玉身子一拧,第二次出手,较诸前一招更狠。左肘向下一沉,施出一手“打虎掌”,又名“单掌伏虎”,直向那花子背脊之间按了下去。
年轻花子“哧!”了一声,身子一颤,来了一个“大马趴”。
看上去就像是为鲍玉手掌所中,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自然这番情景也只有当事者自己心里有数。
围观者只以为那个年轻花子不济事,鲍三爷到底非此等闲,心存讨好鲍玉的人,忍不住叫起了好儿来。
事实上可不是这么回事。
鲍玉的一掌切按下去,情形竟是和先前的一样,竟是擦着了对方脊边落了下去,依然是走了一个空。
年轻花子身子霍地抬起,一声怪笑道:“矮子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