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三十六年,有坠星下东郡,至地为石,黔首或刻其石曰:始皇帝死而地分。”
扶苏望着远处桥山之巅燃起的大火,心中已经有了预料,这方时空已经因为自己的到来,扰动了莫名的东西,所有的事件都或多或少地提前发生了。
早在咸阳宫劝谏的时候,扶苏就已经发觉天命的可能,时势造英雄,英雄亦在造时势。唯有角逐那唯一的位置,才有机会实现我今日方为我的可能。
“哦?蒙恬那边如何?匈奴人可有异动?”
扶苏转头问向雍巫,他方才在自己与县长交谈时,从下人那里似乎得到什么讯息。
北方虽然燥寒,但阳周县境内也有三条大河,在蒸腾升华的作用下,桥山附近的水汽湿润,也不易燃烧,现在能燃起大半是因为陨石所携带的热量。加之有了自己的指点,这火势很快便会扑灭,所以转而担心起了匈奴人。
“禀公子,大将军治军严明,未受影响。只是少数六国奴仆谤呼:秦王失德,天降责罚,引起奴仆啸营,赖大将军引军至,阵斩狂悖之徒,方才安歇。匈奴人见此突然暴起,伤了不少看护的兵卒。好在呼衍邪与赵康两位心怀忠信,及时毙杀恶徒,其余匈奴人就此安分了下来。”
自上回敲打过后,雍巫不敢有多想法,指向刚出门的仆人解释道:“这是大将军特地派来禀报,小人见公子面命县长,故不敢打搅,代为听之。”
“可。”
扶苏点个头表示认可,“随我回营。”
由于扶苏所行众多,毕竟包含了不少俘虏的匈奴人和必要的兵卒,所以大部分人并没有安排在阳周县的驿站内,反而在县城外就地扎营歇息。
不过驿站距离营地不过百步,乘车倒是眨眼便到。
此时的营地寒光错错,兵士俨然,显然是进入了备战状态,就连扶苏进入都免不了查验。
“发生了何事?”
还未踏进中军营帐的大门,公子的声音就先一步落入紧缩眉头的蒙恬耳中。
扶苏很是诧异,听雍巫说不是一切都稳定了么,怎么还这般如临大敌的模样。
踏入营中,扶苏这才发现蒙恬持剑立于帐内,面前竟然跪着两名匈奴人,其中一个赫然就是呼衍邪,另一个竟被绑缚,看着虽然面生,倒与呼衍邪有七八分相似。
不等蒙恬开口,呼衍邪先一步求饶。
“还请公子恕命,还请公子恕命啊!”
这几日呼衍邪跟随公子,一路见了不少中原风貌。尤其是到了阳周,良田百顷,阡陌交错,深感秦国富庶,与之交好远胜过与之交恶。现在能救儿子的只有之前愿意示好的公子了。
扶苏颇感无奈,找个位子随便坐下,问道:“单于切莫焦急,我还不知发生了何事,还请一一道来。”
经过一番折腾,扶苏终于闹明白了原委。
原来,呼衍单突围成功后,并未选择远遁,而是选择蛰伏下来,最后竟然壮胆返回,并且尾随了一路。
并且侥幸得知了自己想要游览桥山的消息,提前在山上准备了干柴,想要纵火引发混乱,从而救出呼衍邪返回草原。
但是天生异象,有坠星落地,导致山火提前点燃,于是呼衍单壮胆再度袭营,可惜失败被擒。
扶苏恍然,怪不得山火起得这么快,他还以为是北方干燥,被陨石所携带的热量导致的,原来早有干柴铺设。那这样山火便更易扑灭,心中更加放心司马逪。
不过,这个呼衍单也算是个将才,胆大心细。
“犬子不知内情,还望公子网开一面。”
呼衍邪以头抵地,顺服异常。
“大将军觉得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