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颢的身板笔挺,走路大步而不迟疑,他避开电梯,选择从楼梯间走下楼,走了一层台阶后,身体终于一顿,重重地靠在了墙上,抽离了全身的气力……
……
五天后,梁惜出院。
她没有通知易辰,一大早就和父亲一起回了家。
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再没有了那些快让她窒息的消毒水味,在自己的书桌上,摆着车祸那天摔坏的手机,以及一个还未开封的新手机。
她拿着那个摔坏的手机,将磁卡取了出来,想起那天在医院里,程颢说,他在民政局里,等了她一天……
心里一疼,梁惜最终选择将磁卡丢在了书桌里。
对待感情,梁惜向来奉行干脆利落,要争取,就会卯足劲地去争取,若要放弃,则不会后悔,义无返顾地完全放弃。而感情上让她下决定,也往往只是源于一件很简单的事。
只是,对于程颢,她如今却没有了这种拿得起放得下的自信。
生活似乎没有影响地继续着,平时她所需要联系的人,大多都是公司里的,而其他的老同学或是死党之类,她也有特别的电话备份。
这些备份里,独独没有程颢,也不需要有程颢,因为,只要她有心联系那个人,背也能背出他的电话号码来。
人们常说,生活没有了激情,如同行尸走肉。
梁惜现在的情况,大抵如此。
易辰一如既往地每天一束粉红玫瑰,梁惜没再丢掉,却也不闻不问地任其枯萎。
又是一个五天过去了。
梁惜心底积压的抑郁开始升级,让她有些抓狂。
这晚,她洗了澡,独坐床头,百无聊赖地开始疯狂想念程颢,想着他和她的点点滴滴,五年前的,现在的……
她耙耙湿漉漉的头发,从抽屉里找出了那个被遗弃了的手机磁卡,犹豫了半响,还是装进了自己的新手机里。
可巧,才重新开了机,就有一个电话打来。
来电显示着,程颢!
梁惜手指一个哆嗦,就把电话挂断了,紧接着,便是积压了十几天的短信一股脑地都传了来,她还未及打开一条短信,电话再次响起。
还是程颢!
心里怦怦狂跳,程颢对她的杀伤力,丝毫不减,她接通了电话,没敢说话。
电话的另一头很吵,有个陌生的声音传了来,“喂?喂?”
梁惜蹙眉,“喂,你好。”
“呵呵,是弟妹么?”
弟妹?
梁惜看了眼手机,是程颢的号码不错,“你……哪位?”
“哦,我是小程同事,叫我斌哥就好!”
“斌哥……”梁惜猜,这人一定是喝多了,语无伦次的,没个重点。
“弟妹啊,是这样的,小程喝醉了,我们几个兄弟拖他都不走,说是非要等你来接他……,呵呵,我们让他给你打你电话,他又不打,所以,我就自己拿了他的手机打啦。——弟妹,快过来接他吧,我们在四季酒店的秋菊包间,快来吧,他吐得很厉害……,小程,我话没说完呢,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那最后一句话,大概是叫斌哥的在程颢夺去手机的时候说的。
梁惜又开始对着手机发呆。
他喝醉了……
可是,他喝醉了,和她有什么相干呢?要去接他,也应该是白冰过去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