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鱼说,乖乖,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想不到比黄金还值钱。
简方宁道,这就是我保存它们的真实原因。
吗啡类的止痛效果真是非常好,医院里有些晚期癌症病人,掏不起昂贵的医药费,我就偷着送给他们。
不过,这个尺寸只有我才掌握,就是说,只有短期内必死的病人,我才敢送。
这叫做化废为宝。
沈若鱼道,若是我,宁肯痛死,也不吃这种从吸毒者那里缴获的战利品。
简方宁说,别嘴硬。
是你没到那个时候。
沈若鱼说,那我就安乐死。
两人本想从最初的悲伤跳出来,没想到转了一个圈,回到了更暗淡的题目,都觉得不吉利,又不知如何扭转话头,好一阵沉闷着。
闷闷地又坐了一会儿,简方宁说,你走吧,永远别再来。
沈若鱼说,原谅我。
简方宁说,该请求原谅的是我。
让你目睹了这么多人间苦难。
人多眼杂,办出院手续去吧。
我就不送你了。
她吃力地转过身,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两人依依不舍地分手。
沈若鱼找到血液治疗室,和护士长告别。
护士长正在仪器群中忙碌地操作,吸毒病人的血被抽吸出来,接受光量子的照射,整个房间笼罩在紫色的血光之中。
按常规是不该打扰护士长的,但沈若鱼就要走了,不能不辞而别。
护士长,对不起。
我要走了。。。。。。范青稞喏喏,有一种临阵脱逃的怕死鬼的感觉。
干吗跟畏罪潜逃似的?出院是好事。
护士长朗声说。
想到你们在这里受苦,心里不好受。
范青稞说的是心里活。
这个世界上总得有人受苦。
轮到我们头上了,没办法。
护士长也有些黯然。
不说这些了,以后多和我们院长聊聊,你们是好朋友,看得出。
我们虽然也想帮她,但毕竟是上下级关系,有的话,她是永远不会和我们说的。
你们原装的友谊,和我们这种组装的不一样。
好了,再见吧。
对了,医生护士和病人告别的时候,是不兴说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