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畅说:“赎魂术固然是稀世奇法,可我传给你的神功也绝对是举世无双的。s我不骗你,怎么样?”
他随手一弹,“云泥神指”应击而出,一股幽蓝之劲射出,前面的几棵大树顿时被击飞,威力不同凡响。
钦正老脸一寒,沉默无语。这么厉害的神功他还没见过,确是足够交换的。可他不能,这样做有损他的身份、自尊。
吴畅不信:“万法起于因缘,没有因缘即没有佛法。现已有果,何以不能觅因?”
钦正说:“头为六阳之首,法生于阳,不能滋阳,人不得佛性,不能还原。”
“这么说,我白来一趟?”
“不错,没有人能帮你的。”
吴畅摇头道:“我仍然不信,佛讲轮回循环,法亦应循环,不会有来无回。”
“没有人要你相信,也没有人会传你大法。这一点你最好现在就信,否则也许来不及了。”
吴畅欲言,老和尚转身走了,留下一片黑暗让吴畅咀嚼,那滋味很不好受。
吴畅在黑暗中呆立了片刻,尾随钦正活佛而去。他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唯一的机会,在遥远的故土还有几颗焦急的心呢。想到慕容素与胡仙,他的心就急跳不止。一片云水遮住他的眼睛,让他闲闷难安,仿佛一只恶劣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也许是一根别致的刺扎在了他的心上。他想跳起来在空中飞扬,想在碧波万顷的海上游戏鱼群,总是办不到。他的前后一片明光,唯他站的地方阴影浓重,这是怎样的人生呢?
一阵沙沙响,风云动,他轻荡荡出了树林。
钦正的身影晃晃动动,向一座小山飘去。
他一阵急行追到小山边,钦正已不知去向。这是座光秃秃的上山,远看不过一个大土堆,藏人是不易的,那人哪里去了呢?
他登上土山顶,向东一看,忽见一座小破庙,他纵身飞奔过去,这是唯一可藏人的地方了。
小庙几近倒塌状态,里面空荡荡的,靠后墙的供台上有座半丈高的如来佛像泥的,佛像的脸已经裂开,嘴唇破了一块。
面对如此冷清的小庙,他感到寂寞孤单,体验了一种浮云的痛苦,它高洁,但高洁得难。
他走到佛像前站住,用手一推佛像的肚子,哗啦一声,整个小庙刹那间陷了下去,似乎托着小庙的木板突地被抽掉了。
吴畅没这方面的思想准备,展身急冲有些迟了,只好听天由命随着土石一同下坠。
在瞬间里,他又感到生命被剥削的痛苦历程,仿佛狂风沙卷进洁净的心田。那无奈与怅恨难以言传,生命随着风沙走……
※※※
雪还在飘,寒冷不减。野龙山在雪夜里安静而眠。
风又吹进洞里,慕容素轻轻走到洞边,望着雪花。她陷入了遐想之中。那一年,黄花幼蕊,百般花艳,无情素心舞翩翩,奈何少年,霜打春日秀,雪下忆往事,唯有泪水斑斑,多少恨,红颜叹,滚滚浪花休言昔日欢……
自从吴畅离去,没有了劝慰深情,她又郁郁寡欢。千思万虑秀眉不展,感到女儿身,不中留。外面的雪一望不尽,她又感到深重的压迫,自己的绝世之美为何那么易失呢?这实在不公平,她似乎都能听到厚雪的叹息。
胡仙的心境也好不到哪里去,文明虽然在她身边,她仍然感到双重的吞噬。那到底是什么,她又弄不清楚。雪花飘落,犹如她的忧想。
甘雨蝉的心情更不好,失去了父亲,要得到的也没有得到,生活对她来说也太有点儿严峻了。神色阴沉,一句话也不想说。
归飞霞的兴致也低得很,四姐妹去其三,有她回味的痛苦,兰芳欢笑再相聚,那是万万难了。
这雪不停地下,无止无休,它要告诉人们什么呢?
文明在这样阴郁的气氛中自然也高兴不起来。他怕胡仙心情陡变,换成另一个人,六亲不认了;又怕吴畅一去不返,留给他们无究的怅恨。人在这样的心境中度日月,那是越嚼嘴越苦的。
胡仙轻轻走到慕容素身边,叹道:“他去了多少天了?也该到了。不知会怎样。”
慕容素苦笑道:“你真的相信世上有赎魂术,我们还能恢复昔日的容颜?”
胡仙小声道:“我希望能回到过去那样子,不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慕容素叹道:“那也只能是种希望。许久以前我听人说过,钦正大活佛的还原神通对人面无效,他不可能得回什么的。”
胡仙心一沉:“你不相信他吗?他不是你的心上人吗?”
慕容素久久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