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畅的话这时在她耳边响起,那是他临走前嘱咐她的,“无心剑”切记无心。
这漫天大雪蕴含着无穷幽气,和它融为一体,对击敌有莫大的好处。她心里一热,感到一股新鲜的力量,不由轻松了许多。
她扬脸注视着雪花儿片刻,寻求进人另一个世界的门径。
薛不凡见她发呆,笑道:“丑妞,你们逃不掉的,把脑袋想坏也没用,不如听我的。”
慕容素没有吱声,她看见薛不凡开口了,却没听清说什么。“嘭’地一声闷响,她感到身子在随着某种内劲飞流,与她同行的是冰冷的雪花,明亮透清。嗡嗡一阵响,她觉得自己成了飘扬的风,向广漠的太空邀游。
朱祖见她神色异样,提醒道:“她似乎进入了某种境界,不可不防。”
薛不凡说:“没什么了不起。”
朱祖摇头道:“小瞧不得,你已吃过一次亏了。”
薛不凡不由暗恼,老杂毛,哪壶不开提哪壶。难道我还要你指教!他轻哼一声:“吃女人的亏有什么呢,我一直以为男人就应该有这样的宽大胸襟。这不是坏事,自有乐趣。”
朱祖点了点头:“也许你是对的,不过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得尽快收拾他们。”
薛不凡自信地说:“老兄,放心吧,你看我的。片刻之后,准让他们个个嘴歪眼斜。”
朱祖轻吟一笑,走到一边去。
薛不凡扬了扬手,向慕容素走去。与女人斗,最好先斗恶的,这是他的信条。
慕容素视而不见,不为所动。
薛不凡放慢了脚步,两眼直盯着她,目光似利剑寒光,让人胆战。
慕容素仍无所觉,似乎眼前什么也没有,那满天的雪仍然在飘、在飞。
薛不凡见对方如此木然,抑或是沉着,不由疑惑了,这妞儿搞什么龙门阵?是故作高深还是另有门道?
他思忖了一下,决定先探一下虚实。
嘿嘿一阵长笑,他斜身抢上,一招“青龙探爪”,抓向慕容素的面门,欲击她的眼睛。
他意在试探,并不想立下辣手:不过,如果对方实在木了,他也会顺手牵羊,打她个措手不及。
慕容素也许真的成了风,成了雪,也许看透了薛不凡的心理,仍没动。一个女人有这样的表现,着实难得。
薛不凡手到中途,看不透慕容素的深浅,便没有顺手牵羊。他看见慕容素握剑的手动了动,说明对方并不木然,倒是精得很。
他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轻叹了一口气。
被一个女人的气势逼退,这大概是第一次。他苦笑了一声,有些烦恼。自已明明可以取胜,还怕什么,是杀人的手软了吗?
他扫了一眼悠闲的朱祖,又走上前去。这一次无论如何要动手,他告诫自已。
慕容素仍然那个样子,不动。
薛不凡冷笑一声,身形一拧,使出“虚实双红”奇术,纵身而起,一上一下两个人影同时向慕容素袭去,仿佛幽风儿一吹;如千针电射,人未至,劲先到,欲打乱她的宁静。
在绝对不利的情况下,她仍然浑如不知,似乎专等着挨打了。
文明大惊,叫道:“小心!”
薛不凡掌影已至,黑影飘忽一闪,她的头顶全是险情。
在这当儿,慕容素仿佛被风吹起的雪花,人与剑全动了,无心剑闪电般向外一划,犹如雪花儿迸了,霎时青芒明透,森然夺魂。剑气打了个旋儿,飞向薛不凡的脖子。
这突变实在太快了,一点也不弱于薛不凡,在极短的空儿薛不凡不敢再击慕容素,拧身向上飞升,他不想与慕容素同归于尽。
慕容素毫不放松,身子腾然而起,反剑再刺。薛不凡一掌向她拍去,借力反弹,如飞鸟般泻地。
他落下的地方离黄娇不过有两丈远,是背着她的,做梦也想不到他落脚未稳,黄娇剑诀一领,碧月狂风剑抖起弧形剑气向他划去。
电光石火之间,剑气就袭上他的后背,想躲来不及了,唯有前扑,以尽量减轻剑气的伤害。“啊呀”一声响起,血雨飞洒,他的后背被划出一道血横槽。
黄娇哈哈地狂笑起来。
薛不凡在地上一滚,弹射数丈外。
黄娇笑嘻嘻地说:“好怪,他身后飘起红旗了,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