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衣却轻轻又将掀开的角重新盖了回去,“秦公子所言甚是,只是这东西……锦衣可收不得。”
见秦琛方才还笑着的脸忽而眉头轻蹙,叶锦衣笑着打了个圆场,“我可是同家中打的出门购胭脂的幌子,若是收了秦公子的礼,回去却捧着一匹布料,岂不叫家中疑心。莫说寻常布料了,况这织锦缎还是御赐的东西。祖母昨个儿也赏了我一匹,虽不及秦公子的贵重,但也十足珍贵了。”
秦琛转念一想也确实如此,正巧此时老板娘端着茶盘盈盈上楼来。
桌子本身就不大,搁了布匹再难搁下茶盘,老板娘脸色不愉的看着秦琛,“秦小子,你这是拿的什么玩意占了这么大的地儿,还不快拿来,我拿什么给叶姑娘放东西。”
秦琛在老板娘这儿向来吃瘪,他把包裹拿在手上一展,对老板娘说,“这东西本是赠予叶姑娘的,但是叶姑娘不收,老板娘你要你便拿去裁几身身新衣裳吧。”
老板娘将茶盘摆了,将里头的东西一样一样拿了出来,对着叶锦衣笑盈盈的介绍道,“叶姑娘,这是梅花酿,这是梅饼和桃糕,你且用着。”
说完这才将目光投到了秦琛手中,只一眼,老板娘就对着秦琛翻了个白眼,
“这都是些什么料子,不用摸都知道是些又容易皱巴巴又不好打理的,上头还缝了些乱七八糟的石头,你要我用这料子制衣裳?还不如寻常布料来得舒心方便。”
老板娘又瞪了一眼秦琛,没好气的转身下了楼。
等老板娘的身影消失在目光所及的地方,叶锦华才噗嗤笑了出声,“秦公子,枉你风流之名遍京城,你可每次都在老板娘这儿讨不到好。”
叶锦衣的话和荣阳长公主的话如出一辙,秦琛讪讪将包裹裹好,往后给问渠扔了过去,问渠还怕损了布料,赶忙仔细接了搁置一旁。
秦琛虽被叶锦衣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也爽朗的跟着笑了,“幸得老板娘的教诲,管它什么名贵不名贵,这身上穿的,还是自个儿舒心就好。”
叶锦衣堪堪止住笑意,用了口老板娘酿的梅花酒,入口微苦,回味中却从鼻腔中呛出淡淡梅花香来,叶锦衣细品了品,又听得秦琛的话,随着微微颔首,“世人皆道女子爱绫罗,其实只要能穿得暖和,又何须讲究这些?”
秦琛又是一笑,“这番话从旁人口里所出未免矫揉做作,从叶姑娘口中倒是让人不得不信服。”
叶锦衣抬眼冲着秦琛弯了眉眼,“秦公子可是紧着好听的话儿来夸我了。”
秦琛看着叶锦衣,心底又浮现出荣阳长公主平日里所行,不由得真心喃喃了句,“我一阿姊若是同叶姑娘相谈,想必定是投缘。”
叶锦衣又笑了,秦琛是镇国公独子,并无更多兄弟姊妹,这口中的“阿姊”是何等人物,叶锦衣也不愿去细想。
她将装着梅饼的碟子往秦琛跟前推了推,“秦公子还是用些糕点吧,怎么酒没喝几盅倒醉了不成?”
秦琛也自知失言,“行之失言,自罚三杯。”说着,就要抬起酒壶往杯中倒酒。
叶锦衣却微微抬手握住了酒壶底,眸子也看向秦琛,秦琛一时手足无措,呆愣愣的任由叶锦衣在他手下将酒壶重新搁回桌上。
叶锦衣端起盛有梅花酿的小壶,往秦琛的杯里匀了些过去,“秦公子当心身子,花酿酒性淡些,用这个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