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转过头,在看见是慕中山时,稍显慌张。她缩了缩头,依旧背对着慕中山,“慕,中山?”
一旁的长留在看到是慕中山时,一下冲了上来,抱着慕中山的腰哭道:“奶奶死了。”
慕中山摸了摸长留的头,牵着他的手,走上前也跪了下去,连磕三个头。他虽说没见过奶奶,可终是死者为大。况且他觉得铁头的奶奶和他的奶娘一样慈祥,他拜了奶奶,相当于拜了奶娘。
“奶奶何时去的?”慕中山开口。
铁头停顿片刻,哑声道:“今天第三天。”
慕中山点了点头,找人帮忙的话终是咽了回去。他刚站起身,铁头就开了口。
“你有事就说吧。”铁头擦了擦泪水,也缓缓站了起身,与慕中山面对面。
慕中山看着如此素净的铁头,张了张嘴,不可置信道:“你是,铁头?”
铁头转过身,朝着门外走去,轻轻嗯了一声。
慕中山跟了出去,霁珩扯着慕中山衣袖,轻声问道:“这谁啊?”
慕中山只是瞥了他一眼,未说话。随着踏出屋外,慕中山感受到了光亮。
“重新认识一下吧,”铁头转过身,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哪有方才那伤心欲绝的样子。“我叫长亭。”
“你好,我叫霁珩。慕中山的好弟弟。”霁珩猛地从慕中山身后奔出来,面带微笑作揖。
慕中山在听到那声“好弟弟”时,朝霁珩翻了个白眼。可霁珩哪瞧的见,他拉着铁头就寒暄了起来。
“那铁头这名字从何而来?”慕中山疑惑的问道。
“当初每家每户强制一个人去矿场。可长留又太小了,我只好扮男装去矿场。”铁头解释道。
慕中山点了点头,低头沉思。
“上次不辞而别,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呢。”铁头打趣道。
“长,亭?”慕中山有些拗口的读了出来。“要不我还是叫你铁头吧。”
“好。”铁头面露难色地点着头。
“长亭姑娘,你们村还有人吗?我们想借点人手。”霁珩突然又插了进来,得意的看了眼慕中山。“叫什么铁头,一个姑娘家家。”
“没事没事,我们村应该能找到人。毕竟今天不是我们村去矿场。”铁头看了眼慕中山,又看向霁珩。
不一会儿,铁头又站在村门口喊着,很快人手就齐全了。慕中山带着人回到冶炼局,没一会儿功夫便塞满一车铁。
慕中山与铁头道了别,给帮忙的村民发了点银两便驾车准备回前西城。
夜色升起,漆黑的天空中只挂着半轮月亮。街道上冷冷清清,毫无人迹。可远处的花楼却显得格格不入。花楼灯火通明,给黑夜的街道增添了些人气。
两人在回到前西城时,已是夜黑风高。慕中山却是直奔大盐村。
大盐村的窗户透出点点灯火,在这一片漆黑的山间点缀着。幸得几处灯火全无的矮屋中不是刘伙计的屋。
慕中山刚踏进院落,就听见刘伙计的叹气声。
“这么晚了,何事如此忧心?”慕中山走近刘伙计,面无表情。
刘伙计抬眼看了慕中山一眼,紧忙跪下,语气里充满无奈:“慕大人啊,这兵怕是凑不齐了。”
慕中山皱起眉,语气冷冽:“什么意思?”
“大盐村的壮年有的外出别的省,有的在盐课司,根本没几个青年是在村子里的,有的只是老弱病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