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当你不敢出来了。”
杨应乾并未接话,而是冲沈鹤拱了拱手。
“今日是为家父治丧之日,不知沈世兄来此,可是为拜祭家父?”
听到杨应乾的问话,沈鹤仿佛是听到了一件天大的笑话,随即仰头大笑了起来,沈鹤身边的几个家丁也跟着一阵大笑。
“杨应乾,我爹堂堂南京礼部主事,我也是清清白白的一个秀才官身,怎么会来祭拜一个叛国投敌的败类。”
虽然杨应乾是穿越而来,对于那位未曾谋面的爹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但既然已经继承了这具躯体,为人子的义务还是应该尽的,不管杨明义做了什么,始终是他的父亲。
虽然沈鹤如此的大言不惭,但今日杨应乾并不想多生事端。
“沈兄带着这么多人来到我府上,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些风凉话的?”
听到杨应乾的问话沈鹤又是一声冷笑,随即从怀中掏出了一封红色的纸帖。
“这次来,主要是家父有话要我带给你,我们沈家不敢高攀你们杨家,你和家妹的婚事就算了吧,婚书还给你们!”沈鹤说着便将婚书甩在杨应乾身上,杨应乾没有去接,红色的婚书像断了线的风筝从半空中飘落。
站在杨应乾身边的杨福赶紧俯下身将婚书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拭去上面的灰尘紧着着愤怒的看向沈鹤。
“沈公子,我家老爷才刚刚下葬,尸骨未寒,你们就来退婚,简直欺人太甚了!”
沈鹤见一个下人竟然敢对自己出言不逊,顿时脸色阴沉了下来。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还敢对我出言不逊!”当即抬手便向杨福的脸上招呼了过去。
只是沈鹤的手刚落到一半,便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拿住了手腕,一阵剧痛顿时让沈鹤哀嚎起来。
“沈兄,有话好好说,不要对老人家动手,令尊平时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制住沈鹤的人正是杨应乾,杨应乾虽然不是历史专业,但隐隐也知道,天启年间的大明朝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过不了多久便将是一个乱世,乱世之中,一个强横的身体是保命的本钱。
杨应乾前世也跟着几个老师傅练过几年的拳脚,穿越之后,也开始有意识的开始锻炼自己的身体,这几个月下来,虽然比不上一流的高手,但对付沈鹤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公还是绰绰有余的。
沈鹤身边的几个壮硕的家丁见到主人吃亏,立刻就要撸袖子上前帮忙,杨应乾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射向那几名家丁,五六个健硕的家丁竟然不敢再上前半步。
被握住手腕的沈鹤此时已经疼的半蹲下了身子,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杨应乾也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当下便松开了手,沈鹤顿时如蒙大赦,身子向后一仰跌坐到了地上,一众家丁赶忙将他扶了起来。
“你们走吧,从此以后,我们沈杨两家,再无瓜葛!”
杨应乾面无表情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沈鹤,从杨福手中拿过那封大红色的婚书三两下撕成了碎末,扬向了半空,一旁的杨福看着被撕成碎末的婚书脸上露出了痛惜的神色,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眼见杨应乾如此的不好惹,沈鹤也没了刚才嚣张的气焰,捂着被攥的黑紫的手腕怨毒的盯着杨应乾看了片刻,随后一言不发的带着一众家丁离开了杨府。
一场闹剧结束,杨应乾返回到灵堂继续跪下。
“少爷,小的相信老爷肯定不会做出这种背弃祖宗的事,您要停住啊!”
杨福见杨应乾回到灵堂后仍然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赶忙出言宽慰,他在杨府已经干了半辈子的管事,对杨府的忠心是发自肺腑的。
“杨伯,我没有事,只是有些思念父亲了,你先去忙吧!”杨应乾冲杨福微微一笑道。
杨福又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冲站在堂上的两个小厮使了个眼色,三人便都轻轻地退了出去,偌大的灵堂就只剩下了杨应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