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非向来行为不羁,穿戴也有几分落拓古怪。众人见凝西这样说,知道她是在暗讽陶知非,况且她话语了还特意强调了那个“老”字,更是打趣意味十足。
那王姑娘适才被陶知非一番打趣,此时见凝西竟反过来打趣了陶知非,不禁掩嘴而笑。
谢劲对自己这位言行不拘一格的二师兄,却也是极为敬重的,见凝西这么说,忙道:“公主,这是谢劲的二师兄,姓陶名知非,字改之。”
凝西在外人面前,也向来是给足谢劲面子的,当下便郑重一拜,道:“噢,原来是二师兄啊,听闻二师兄一向游学在外,不想今日在此得见,真是三生有幸。适才凝西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陶知非这人一向是个没形的,见凝西这位公主忽然一下子这么有礼地一拜,也有些不好意思,忙还了一个正礼。
凝西见此一笑,道:“听闻二师兄游学在外,凝西心想师兄一定博学。今日一见,才发现,师兄不但人博文广记,连名字都是名如其人呢”
陶知非眉头一挑,眼里带了几分疑问和兴趣。
凝西摇头晃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师兄真是知非而改之啊!”
一听这言,众人这才知道凝西是暗讽这位二师兄之前先是打趣,后是有礼的行为。
别人也就罢了,那位王姑娘竟扑哧一声笑出来,心道这位公主真是有趣。
而谢劲却有些不好意思,忙道:“凝西,你不要这么调皮。”
陶知非自己倒哈哈一笑,道:“没想到我这位公主弟妹这么有趣啊!”
谢劲听到陶知非这话,面上虽然还是有些歉意,却也带了几分笑。
凝西听到那王姑娘扑哧一笑,望过去,只见这姑娘明眸皓齿,端庄文雅,真是大家闺秀的风范,便走过去牵了她的手,问这是谁家的妹妹。
一时众人介绍了,凝西和王姑娘相互见礼,两人相互之间都有几分好感,相谈甚欢。
那几个师兄弟见状,便有公孙若提议,不如让这两位女子在这里留守,他们先去狩猎。众人赞同,于是,几位师兄弟便要纵马而去。
而孟无尘,纵马间回首望了一眼那里,那个女子,站在那里,如山林间的一个精灵般,笑得灿烂如斯。
原来,四年的光阴,纵是看尽了天下的风景,她的影子,依然留在他的心里。
山林生猝变
……》
这边凝西见那几个纵马山林而去,不禁有些心动,提议道:“不如我们也骑上马,慢慢溜过去瞧瞧吧。”
王姑娘心里其实还是有些舍不得和心上人分离的,便欣然同意。这两个女子便命人牵来两匹骏马,在下人服侍下骑了上去,又有侍卫跟随着,一起往前行去。
前面那几个师兄弟只以为这两个女子是要留在这里闲谈的,哪里想到她们两个随后也跟了过来。他们骑马本来就快,又先行一步,转眼便不知到了哪里去了。
凝西和王姑娘只能边骑边向前行,幸好这边山势还算平缓,林木秀奇,黄叶满地,也有几分风光。这两个人一路边走边谈,赏着沿途风景,倒也惬意。
两人正往前行,忽听后面一阵马蹄声,回头一望,只见一白衣白骑纵马而来,甚是潇洒。那马到了近前,见了凝西,想是认识的,忙下马一拜。
凝西转念一想,才记起这是萧青山萧阁老的次子,萧望北,生得风流调傥,为人却又豪爽侠义,盛京城都称他一声萧二少的。
这萧二少见公主和一年轻女子孤身在山中骑马而行,虽带了侍卫,到底还是人员单薄,便执意要随行护送,凝西见他热情,也不好拒绝,便介绍了王姑娘。
这两人父亲虽同朝为官,且同为当朝四阁老之一,但这王家姑娘向来待在闺阁中,盛京城里倒没几个人认得的。当下两人互相见了礼,便一起往前行去。
一路上,萧二少时不时说些武林趣事,江湖见闻,言辞生动幽默,说得活灵活现。王姑娘从没听过这些,一时间真是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掩嘴而笑。
萧二少原是有几分风流的,见这王姑娘一身劲装骑在马上,却依然端雅大方,生得又眉目如画,明艳端庄,虽比不得那凝西公主的清丽脱俗,却自有一番韵味。又想到自己年已过弱冠,尚未婚配,依父亲的意思,自然是要寻一门当户对的人家。而王阁老在朝中虽没有自家父亲和大莫先生般的威势,却也是四大阁老之一。父亲若能得这王阁老相助,自然不必忌惮那大莫先生了。
如此一想,便对王姑娘多了几分心意,言谈间更是殷勤。
凝西含笑旁观,自然也看出萧二少的意思了。她暗忖,虽说公孙若对王姑娘有意,那王姑娘对公孙若也看似有情,可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出其他变故呢?如今萧二少对王姑娘大献殷勤,若王姑娘因此情投他处,那这王姑娘也不值得公孙若得一往情深了。
有这番想法,她也就只是冷眼旁观,丝毫无意阻止,只当看一出凤求凰的大戏了。要知道,男子在心仪女子面前的百般殷勤,从旁一观,其情其态真真是可笑又可叹。
三人说说笑笑,慢慢就走到了山林深处,这里比外面热闹很多,时不时有小鸟叽叽喳喳乱叫,还有野兔野鸡从马前匆匆掠过,惹得两个女子一会看这,一会看那。萧二少便给她们解释,这里都有哪些小动物,该怎么狩猎。
正在这时,面前忽地跳过来一只黑色小狐,通体乌黑润泽,眼睛贼溜溜地转着,颇有几分邪气。这小狐也不怕人,只站在马前数步,贼溜溜瞅着众人。
王姑娘发出呀的一声,叹道:“好有灵气的小黑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