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赤烈恒焉,要求他可以随便提,但唯独不要伤朕的太傅。”
听了自家天子的话,那御医露出个颇为同情的眼神,然后颤抖着把头缩回去,跟赤烈恒焉转述了李恤的话。
赤烈恒焉听了就来了兴致,觉得就算不能立刻杀了李恤,先往他心上砍几刀也是好的,砍着砍着,他说不定一疯就冲进来了,于是嘴角一扬,说了句差不多把李恤给千刀万剐的话。
李恤只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就见那传话的御医又颤颤地把头探出来,几乎带着点哭腔转述:“伤不伤的,还得看陛下准备的药好不好,要是够滋润,见红晕倒什么的,大概可以避免。”
之前李恤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过,韩修才侍寝三次,就又是见红又是晕倒,当真比女人还娇弱。
当时他是在气头上,一心想把韩修的傲骨都给打折碾碎,成为可以任他拿捏禁锢的人。
而他那时的口不择言,如今都成了敌人剐他心肝的利刃,根本无从招架。
报应,这个赤烈恒焉不光是盛周的死敌,更是上天给他的报应。
李恤牙关紧紧咬着,齿缝间已经隐隐有血色渗出,但他极力忍着,绝不肯露出半点软弱。
这种时候,他决不能软弱,否则太傅和这个江山,就都没了指望。
“告诉赤烈恒焉,只要他肯放过朕的太傅,他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朕是盛周天子,一言九鼎。”
于是,那御医又把脑袋缩回去了。
片刻之后,御医又把脑袋探出来,传话道:“这话很中听,那今日就谈到这儿,改日再谈吧。”
这就直接把天机殿当自己家了,盛周天子和群臣都是客,今日不见客了,有事改日来。
李恤不知道赤烈恒焉在搞什么鬼,一时间五内俱焚,烧的都快疯了。
殿内,韩修已经看出赤烈恒焉是在故意磨着李恤,叫他上不得下不得,慢慢耗,真正揪心的人才会耗不起,而赤烈恒焉已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耗得起,还可以顺便养伤。
赤烈恒焉伤得很重,昨夜在擂台上就已经被韩修伤了多处,之后被御林军接二连三的围杀,七七八八的也是受了不少伤,如今早已没了曾经的俊朗金贵,一身的血污狼狈,看着和流浪的乞丐都快差不多了。
赤烈恒焉手下有懂药理的人,一进来便将御医们的药箱给控制了,此刻把御医们都赶到一边,自己忙忙碌碌,给赤烈恒焉和其余手下治伤包扎。
赤烈恒焉经过一夜奋战,伤口和衣服都被血糊在一起,衣服往下脱的时候,简直如同扒皮。他痛的难受,就骂韩修出气。
“等你没用处了,我一定‘弄’死你,你给我等着!”
对于这些污言秽语,韩修从一开始就免疫了,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赤烈恒焉龇牙咧嘴的样子,活像吃瓜看戏,看的颇有滋味。
反正他有痛感屏蔽,他不痛,这世上还有比自己好好地,而死对头在遭罪更好看的事情吗?
同一时间里,笋子在意识里弹出来,一脸担忧地对韩修道:【宿主,你生命值已经快到临界点了,照这情况是撑不了多久的,可是男主那边的仇恨值还差1点没清零。】
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韩太傅这身体本来就快到油尽灯枯了,要是不乱折腾,好好养着,或许还有个几年好活,但是昨夜中了那贯穿一箭,又几次大出血,如今就已经是个漏水的破桶,再怎么治,也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