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远联想到了昨天他从浴室回来后她的反常,再往前一推便想到是哪里出了差错,前几天他得到了她答允带他见家长的承诺后便一直沉浸在喜悦里,所以昨天才一时说错了话只是那么一句,居然能让她推测出所有的一切。
他的宁宁啊还真是聪明得超出他的想象。
裴司远低声道:你是昨天晚上发现的。
他终于不打算再装了?她都快演不动了。
顾宁悠眼眶泛着红,却没落下一滴泪来:是啊,我太笨了,被你骗了那么久才发现不像你,你其实很早就知道了吧?是不是两个多月前第一次见我时,你就发现了?
对。
在她对他说出对不起那三个字的那一刻。
所以呢?所以后来你为什么一直都在对我演戏?
顾宁悠内心的愤恨感浓得几乎能将她的胸膛震碎,她不明白为什么裴司远永远都能表现得这么云淡风轻,他的冷淡和无动于衷让她感觉自己的歇斯底里像是个笑话,就好像是一个重重的拳头击打在了棉花上,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别告诉我是因为你爱我?说出这句话,顾宁悠自己都觉得可笑得厉害,因为爱,所以才想尽方法控制我,把我当成一个傻子来玩弄?
如果他爱人的方式就是把别人当做他手心的玩具的话这种爱,她无法接受,也无法理解。
她说过的,她不想做一个任人掌控的提线木偶裴司远对她做的事,和造物主又有什么区别呢?
裴司远沉默了片刻。
她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就算再怎么样,她也不可能猜出是他暗中让人控制了她看来昨天晚上,造物主也已经联系过她了。
开锁。顾宁悠觉得自己很累,累得身心俱疲,也不想在这里停留哪怕一秒,我要下车。
裴司远,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身旁的男人迟迟没有动作,也不说话,见他这样,顾宁悠气得咬紧了牙,我说开锁,我要下车!
裴司远终于出声了:我不开锁,你也别想走。
顾宁悠突然意识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她怎么就忘了裴司远这人是个疯子?她刚才就不该上了他的车!
不,她就不该和他正面交谈的!
谁知道这个变态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来?
裴司远,你放过我吧顾宁悠知道自己没办法跟一个疯子讲道理,只能暂时忍气吞声,起码得脱身了再做打算,她放轻了声音,竭力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算我求你,行吗?
裴司远解开了他的安全带,倾身过来压在顾宁悠身上:那我呢?谁来放过我?
说完这句话后,顾宁悠看见他眼里蓄起了泪,他眼睛眨动,那泪就落了下来,落到她的脸颊上,而他眼中的情绪更是她从未见到过的,挣扎,痛苦
原来裴司远也会感觉痛苦?原来他也会哭?
这算是什么,鳄鱼的眼泪吗?
你别演了我被你骗了太多太多次,我真的再也不会信你了
可我真的没想骗你。裴司远将头抵在她的肩头,像是妥协了似的,声音也在颤抖,宁宁,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做?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