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关一下窗子。”
他温声交代,嗓音里残着一丝暗哑,似开过弓后的弦音。
他走到外面时,忽然问道:“你渴不渴?”
申令祎闷闷地嗯了一声,没太听得出来这话有哪里不对,待浴房传来水声,她不用去看,也知道这回儿身上是脏脏的了。
瞥了一眼浴房里,她突然就想,如果自己不去洗浴,谢允会不会伺候自己,为自己清洁一回?
想到这儿,申令祎胡乱翻了个身,闭着眼睛,做睡着了的模样。
谢允回来后,见她羽睫半垂,似乎是睡着了,知她不浴就睡不好,又折了回去,取了热帕子为她清洁。
申令祎的眼睫颤抖了颤抖,谢允余光瞥见,问道:“你还没睡啊?”
“睡了,又醒了。”申令祎坐起身,拿过了他手里的热帕。
说完了,见谢允坐在床沿边上,一动不动。
最后果真如此。申令祎酸软的双腿竟生出了一丝气力来,自己鬼鬼祟祟地出了浴房。
从浴房出来,申令祎找了一件衣物穿上,有点不敢去和谢允对视,浑身也有点不自在。
……
只因在浴桶中,由于那种感觉太过强烈,便又小解了一回,谢允应该没发觉,事后还掬水洗了脸。
……
谢允也在找自己的衣物,余光瞥见申令祎居然还有力气,睁着眼未睡,心里觉得奇怪,暂且不提。
……
金陵,申家濯缨亭。
看了谢允的信,申令祎心里,说不上开心,也说不上难过。
心里面把这个好色之徒来回骂了一遍,每次在家,他都能折腾到半夜,这让她在房事上快有点吃不消了。
这些申令祎当然不会对冯氏说。
申令祎依在冯氏的身边,心中茫然若失,终于忍不住问:“母亲,你先前教导我,要我记得自己如今是别人之妻。我也想做好……”
她犹豫了一下,接着缓缓说道:“但是他若心里有事,却不和我说。我该怎么办?”
“我有点不想和一个对我有所保留的人过下去了。”
冯氏看了眼女儿,苦笑一下,道:“你这话,还真把我问住了……”
她沉吟了片刻,眼尾掠过一抹笑意,忽又摇了摇头。
“旁人不晓得,你是我女儿,最是清楚的。我和你爹爹,十年来,也是有话也不对对方说的,正是这般谁也不理解谁,我和你爹爹才相敬如冰数十年,一直没过好,从前还叫你和愚哥儿受了不少委屈。如今想想,拿我来说,当初一开始对你爹爹的要求太高了,最后才失望越大。但你,却和娘亲不同……”
冯氏望着女儿。
“也怪阿娘,把你从小到大,养得太娇了,母亲思量着你的夫君,倘若知你柔弱,便会将你视为需要他呵护周全的人,他有了心事,又怎会轻易让你晓得?越是重大的事,恐怕越不会叫你晓得。”
“也怪阿娘,把你从小到大,养得太娇了,你性子又天生柔弱。阿娘想,你的郎君,倘若一直只是将你视为需要他保护周全的人,他有了心事,又怎么轻易告诉你?越是重的心事,恐怕越不会叫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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