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羽久在银行附近找了半天也没有翻到自己的皮夹子,里面其实也没有多少钱,但是夹着鬼冢教官委托的学生证,他就没有办法不在意。前前后后大概找了二、三十分钟,夏目羽久决定去派出所报失,只能交给警力来完成了。
要真的找不到的话,夏目羽久还是得老老实实地跟鬼冢教官说明情况,弄出一张新的,应该也不是难事,毕竟底片还在。
他正打算离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黑发医生拦住了他的路。医生旁边还有一个穿着红色洋裙的金发女孩半挽着他的手臂,不考虑外貌特征的话,两个人像是父女。
夏目羽久还是自己早上的那副打扮。
因为做了盲人的人设,他找东西的时候也是蹲在地上跟着摸。
至于说为什么盲人还能这么准确地打中敌人,这基本上是闭着眼睛也可以操作的,靠气息和风的流动就可以。这还得多亏在警校的训练,早期在学校的时候,经常有同学把他拦在光线不足的建筑楼某处,找他做额外的训练,一开始还不适应,直到他把适应黑暗的本事练熟了。
到现在,夏目羽久还很感谢他们对自己的好,愿意牺牲自己的时间陪练,甚至每次受伤,也都愿意向教官保密。
“你好。”
夏目羽久还在想着是不是该从他身边绕出去,对方就和自己打了声招呼。对方听起来像是个亲切的人,声音含着有温度的笑意。
夏目羽久稍微抬起头,做出在听别人说话的倾听动作,说道:“你是在找我吗?”
“是的。”他说着,还向着夏目羽久伸出手,但是夏目羽久没动。
医生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说道:“你的眼疾看起来不像是先天性的。但是如果是后天或者是最近才引起来的失明,会有动作难以协调,定向困难的问题,你看起来没有,行动自然。”
一上来就是这么探听别人底细的问话,夏目羽久觉得距离拉得过分近了,已经越过了陌生人相处的舒适圈。夏目羽久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想说什么呢?”
“冒昧问一句,你真的看不到吗?”
“我并不是全盲。”
对于盲人的定义并不是限定于毫无光感的全盲人群。
在矫正视力不高于0。05的都会被当做盲人。
夏目羽久继续说道:“你找我只是问这个问题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自然不会是,我捡到你的皮夹子了,给你。”医生还没有放弃试探,递到夏目羽久的手上,而是手悬在半空中,等着夏目羽久自己伸手来接。
夏目羽久拄着手杖,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丢的是什么东西?难道我丢东西的时候,你就出现在这里,之后一直等着我出现吗?”
因为夏目羽久声音里面没有任何波澜,医生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猜忌自己,于是微笑道:“不要太过敏感,我只是普通地路过的医生而已。我以前在这里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一张面孔,这家私营银行也是横滨独有的,不知道你是怎么在这里开户储蓄的呢?”
医生这番话完全就是想让夏目羽久完全忌惮起来,甚至打算逼急夏目羽久。
一般来说,生气的人是最难掩饰自己的真实性格的。
然而夏目羽久听到他的话之后,松了松肩膀,直接无视对方,用手杖敲开他,直接从医生旁边走过。
医生被手杖碰到的时候,身体下意识紧绷起来,他看到过被收拾起来的盗贼团伙的伤势,被手杖戳中地方,全都是淤血,受伤区域的肌肤青紫的毛细血管也跟着浮在皮肤表面。这一手杖敲下去可不是闹着玩,所以他下意识地退开了。
结果这手杖动作还挺温和的。
“你不要皮夹子吗?”
医生摇了摇手上的皮夹子。
这个时候夏目羽久就已经完全无视他了。
夏目羽久通常来说是没有脾气的,但是他也有不喜欢的东西,比如说陌生人的刨根问底。这种行为本身就是非常失礼,而对方若还是对此沾沾自喜,自以为是的话,那就说明这个人的素质很低下,就更没有必要和对方对话的必要了。因为他只会说自己的话,不会接受超出自己接受范围内的回答。
见对方真的假装听不到自己的话,医生已经知道夏目羽久应对别人的模式了,重新试图缓和氛围,说道:“你的名字是夏目羽久,对吧?我见过你,但你应该不记得我了。”
江户川乱步的社长也说过同样的话,但是羽久对这个人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见羽久转过身,他笑道:“我的名字是森鸥外,是夏目先生的学生。”说完之后,他没有继续卖弄关子,直接把皮夹子还给了夏目羽久。“你的外貌很好认,我也记得你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