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请取下身上所有的武器和通讯器。”
前台把羽久和江户川乱步的名字登记结束之后,便开始这么要求。羽久把自己被扣留在某处未开放的酒店的事情通知了卡尔,左右不过三天的事情而已。
前台和门童一样都戴着“Bauta”的铁灰色面具。因为门童一开始又在避开视线,所以羽久并没有看得很清楚。
他们之所以说会提供衣物的原因是,所有入会的人都需要穿上统一的服装和面具,包括江户川乱步和羽久。因为在这次侦探比赛里面,会放入与侦探团等量的犯罪分子。在这次比赛里面,侦探和犯罪者同台,如果最后侦探赢了的话,那就是侦探可以获得500万美金的奖金。但若是犯罪者赢了比赛的话,他们可以获得保释,其中不乏连环杀人犯。
羽久在听到前台的介绍后,突然对赤井和另一名在机场上看到的FBI女性来到这里有了一些猜测。不过,在被领去登记的时候,酒店的人刻意让他们分开。江户川乱步对到现场才通知的“有等量犯罪者加入”的要素并不在意。对他来说,他只在意这么大阵仗地弄一个比赛,谜题是否足够有趣。
手上绑着代表个人身份的数字表后,乱步(21号)和羽久(48号)先去交流会上吃东西。羽久对自己的定位十分明确,他就是过来保护江户川乱步的,并不打算参与解密活动。
交流会上的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少。
这个侦探比赛想必让一些人感到非常的不满,尤其是对那些讨厌罪犯的侦探;又或者畏惧罪犯,担心自己安危的侦探,更是如此。虽然前台已经在侦探们确定加入前,提醒过这次比赛里面会有犯罪分子参加,但是侦探们也舍不得500万美金,硬着头皮答应下来的,并不在少数。
有些人只是在默默地观察周围,有些人则像乱步一样满不在乎地吃着提供过来的美食,还有则是已经像是交际花一样聚集一批人侃侃而谈,推测着比赛的过程;也有一些人只是出现一下,就立刻回到居住的地方。
羽久在乱步吃东西的时候,自己也夹着烤肉片大快朵颐起来。他自然也有注意到有人留意他们的动向,在猜测自己是犯罪者,还是侦探。
最简单的猜测是这样的:“群聚者”为侦探,“分散者”为犯罪者。
如何解释这一点?
因为侦探们是允许带同伴过来的,也就是说,当他们戴上面具,变声器,随身翻译器时,最先了解对方的都是自己旁边的人。而犯罪者都是单独被送进比赛会场的,他们没办法第一时间就取信于别人,所以他们一般都是单独行动的。
这只是最简单的猜测。毕竟还存在着这样的可能——
犯罪者本身是能言善辩的社交型人才,在第一时间内就可以集结一群人;而侦探本身就是孤僻的,独来独往的,因此落单。
乱步吃甜点胜过吃正餐,才吃几口饭,盘子上全都摆着小蛋糕,小布丁和马卡龙曲奇饼干。羽久边站着看他吃,边说道:“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出现这样的可能,但是我会想着以防万一,要是有人抢了我们身份编号的话;又或者突然间断电陷入黑暗的话,为了第一时间找到彼此,我们做个暗号吧。”
乱步的声音显得可有可无,说道:“那你想怎么样?”
“如果我对你伸出手,你也回握我。”
羽久对着乱步伸出手。乱步左手忙着拿盘子,于是用右手把塑料汤匙放在嘴巴里面后,空出右手握上羽久的手。羽久握上他的手后,认真地说道:“那么,听着,从现在开始,你记住这种感觉——你要记得我的手是怎么贴着你的掌心,我的手指会停在哪个位置,还有我的力度。我会在你这个软肉的位置……”
羽久还没有演示完,乱步的手就像触电一样立刻缩了回去。但一下没有挣开,他扯了两次手。
“怎么了?”羽久发懵。
“感觉好痒。”乱步一边说,一边来回用右手手心手背来回在衣服上蹭来蹭去。
“我又没有挠你。”羽久还是第一次听说握手会痒的,有点郁闷,“你还握不握手?”
“我可是天下无敌的乱步大人,怎么可能会认不出人。”他说完之后塞了一大口蛋糕。
他其实是无所谓的,每个人内部身体状况不一样,他只要碰一下就可以知道。像是江户川乱步因为平日吃糖没有节制,现在脂肪物质已经慢慢地侵入肝脏。以后再不节制,说不定血液都会被成甜血。
羽久看着他这种吃法,忍不住提醒道:“你平时少吃点糖,以后要是患上消渴症怎么办?”
““消渴症”是什么东西?”
“汉方医学上的,简单来说就是肾虚胃热肺燥,消化过快,不好吸收营养物质,容易口渴,身体疲乏。”羽久当时在港口黑手党也是有好好学过中医的,“你以后流汗流血都是一群蚂蚁跟着,把你当做人形糖。”
乱步完全不在意,说道:“那我连走路都有蚂蚁搬着了。”
“你到时候就会吃到苦头了。”羽久觉得乱步是那种非得栽个跟头,才知道自己的做法有问题的人。
“我觉得,比起担心所谓的消渴症,倒不如担心你的朋友会不会蛀牙。”过来的是一个戴着苦相面具的男人,他手上的编号是“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