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之中,大洞之中套着几个小洞。地上散落着成片的茅草,靠近洞口的地方放着几口破锅,还有些许碗碟瓦罐之类的,太久没有洗刷的缘故上面粘了一层黑色的污垢。再靠近里面些是一块地坑,里面的柴草灰烬已没有火星。寒冷的气息夹杂着别致的气息让这两个呼吸惯草原上新鲜空气的人很不适应。但是元槊总感觉几个小洞之中还有人气,黑暗之中似乎有一双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脚踏在干枯的茅草上发出纤维碎裂的声响,在空旷的山洞中显得格外清晰,元槊放慢了脚步,他也听到小洞内传来声响,洞里果然还藏有人。
“出来!”元槊站在小洞外喊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洞中回响,一个小洞内传来女人发颤的惊呼声。
乌月掏出随身的燧石点了火把递给元槊。
小洞内被照亮后元槊看清后立即将火把移到一边,洞内是十数名衣不蔽体的妇人,蓬头遮面已分不清年纪,随之而来惊叫声将元槊赶出洞外。
这群山匪是十足的畜生,因为吃不上饭造反都可以理解,但是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十足的作恶,同为百姓沦落之后回过头来横加戕害真的是死有余辜!
乱世最先受苦的并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反而是被压在最底下的百姓,他们是最容易被宰割的对象,手无缚鸡之力,凡是有点势力的找上门都可以盘剥一番,甚至是虐杀,毕竟柿子都是捡软的捏。所以有那么一句话说的好: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元槊让乌月找了些破旧衣裳给这些妇人穿好,这些也都是山匪去附近乡下的村子里掳掠回来的良家人,平日里哪曾想会有如此境遇,性子烈的不堪受辱早一死了之,剩下的只好忍辱偷生。
窥一斑而知全豹,这还是众人向往的大唐吗,不是的。此时的唐廷已是满目疮痍,从天宝年间的安史之乱到现在的黄巢起义,百余年来唐廷日趋衰微,社稷崩塌,只待一只强有力的拳头给其致命一击。
元槊试探性地走向第二个小洞,这个还算正常些。里面横着躺了一个男子,衣衫倒是完整,只是人一动不动躺在地上不知死活。元槊上前借着火光照了一下看清楚此人容貌:约摸三十岁,五官端正,姿容甚佳。
元槊探了探他的鼻息,气若游丝,也是来的够及时了,在晚来一日估计不行了。将此人抗出山洞,交与一众妇人喂了些水食后才缓过气来。
“看着你不像是本地人的,被山匪掳掠来的?”日光下元槊蹲下身看着面前这个差点死去的人。
“我。。。。。。我。。。。。。”男子死里逃生竟说不出话来,憋了片刻,双眼控制不住地哗哗流泪。只怕去鬼门关走一趟的事他再也不想经历了。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家住易州,五日前前往蓟州投亲被山贼掳至此处欲强迫入伙,我不从便被他们断了水食至今。。。。。。”男子又是泣不成声。
“好了,男子汉再哭会被人耻笑。”元槊说着示意男子止住:“你叫什么?”
“姜煜,字子思。”男子抹了一把眼泪回答道。
“姜子思,好名字!”元槊念叨了一遍,带字的并不是寻常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