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是有一点心虚的,说心里话,其他的圣人他都无惧,只有老君不同。
若说在圣人之中,谁有可能亲手干掉他,还能硬刚天道反噬,恐怕非老君莫属了。
值不值得是一回事,谁知道那忘情的老头儿,会不会脑子一热呢。
“怕啦?”闻太师白了他一眼,火气稍稍消了几分,语气也见柔和,“还好你没有过分编排师祖,料来届时当会护你周全,不过……”
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突然转厉。
“可你为何胡乱编排……那谁,须知在诸人之中,这位虽然威名不显,可便是师祖也要让她三分,况且这位颇为记仇。”
“谁……谁啊?”殷受根本反应不过来。
“人、族、之、母……哼!”字符从闻太师的齿缝间冒了出来。
“天大的冤枉呐!”殷受的脸皱在了一起,“我哪有编排她老人家,尊敬还来不及呢,补天呢,多大的功绩啊!”
“老夫说的是补天的事嘛?说的是……”闻太师话音一顿,看向了黄绯烟。
黄绯烟吓的一激灵,刚刚泛晴的脸,又有了转雨的架势。
姜婉淑温柔的拍拍她的后背,看向迷茫的殷受,轻声的道出了两个字:“乱伦。”
殷受一愣,随即面色微红,干咳了两声道:
“咳咳,老师,这个……主要是近亲吧,真的对后代不好,咱们大商这种事情太多,我也是好意,她老人家不会介意吧?”
“放屁!”闻太师罕见地爆了粗口。
“这……那她老人家也不能怪我啊,这事儿本来就不对么,做了……还不让说了么……”殷受强行辩解。
不过当看到闻太师的脸色时,声音便越来越小了。
闻太师怒了,砰的一拍桌子,将上面的碗碟一震三尺高。
“是谁告诉你,那兄妹二人做过此事啦……啊……你胡乱编排还有理了?
人家兄妹乃先天生灵,便是有了后代……咳咳……那个……也是先天生灵,与人族有甚关系?
当年羲皇守护人族,所为的是兄妹之情,你当是为何故?
你所编排之事若被那位所知,定不会与你干休,届时便是师祖亲临,恐也难以阻拦!”
“啊?”殷受有些蒙圈,可随即便拍了拍胸膛,庆幸道:“好在此事没有外传,她老人家总没有听墙根儿的习惯吧。”
“呜呜呜……”黄绯烟终是又哭了出来,抽泣道:“夫……夫君……我……我……传出去啦……哇……”
她忍不住了,瞬间进入了暴雨滂沱之态。
殷受机械地转动脖子,闻太师阴沉的脸,姜杨二妃面带愁绪地点着头,还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黄绯烟。
“呵呵……”殷受突然笑了,一把揽过黄绯烟,用衣袖温柔地为她拭去泪水,“不哭,万事有夫君在呢。”
目光转向姜杨二妃:“你们也不用担心,人家什么身份,未必会与我为难。”
安慰过三女,目光澄澈地看向闻太师:“老师,错已铸下,懊恼无用,不知老师可有转圜之策?”
闻太师盯着他看了半晌,严肃的脸色一松,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事可大可小,全凭那位心意,需让其知晓人族心怀崇敬才好,届时些许流言或可无碍。”
“还请老师教我!”
闻太师沉思了片刻,开口道:
“重立庙、塑金身,常祭祀、三牲不绝、宣神威于世。”
殷受一愣,脑中闪过一道电光,疑惑道:“重立庙,我记得朝歌不是有女娲宫么?”
闻太师点点头:“南门三里外,确有一座女娲宫,不过因受儿你不喜祭祀,如今早已年久失修,朝拜者日益稀少。”
来了,来了!
殷受舔了舔嘴唇,心头压抑不住的一阵狂跳,感受到了历史车轮的洪荒巨力。
深吸了两口气,强自镇定的开口道:
“我明白了,即日便重塑宫殿,择美玉塑造金身,自此三牲不绝,年年朝拜,发布榜文宣扬娲皇神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