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身具异术,自有奇效,可若有选择,夫君怕是不愿老师涉身其中,用意更像是促我华夏生出敬畏之心。”
姜婉淑话语轻柔,却坚定而自信,眼中似有星光流转。
贾氏怔了怔,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敬畏之心?这我倒是没有想过,婉淑为何如此看?”
姜婉淑笑笑:“这天下身怀异术者甚众,供我商汤驱使者亦有不少,但大多远赴边关为守将,深入朝堂者仅有老师一人,嫂子不觉得奇怪么?”
“这……难道不是修行者追寻天道,因此不喜俗务么?”
“呵呵……”姜婉淑眼眸微眯:“不喜俗务,恐怕是有碍修行。”
“那太师……”贾氏感觉自己有些发懵。
姜婉淑目光暗了一瞬,轻叹道:“老师他……是人族啊!”
“……”贾氏愈发听不懂了,沉吟了半晌,脑子乱成了一团,无奈的摆了摆手:“婉淑究竟何意,明说可好?”
姜婉淑环视一周,正色道:“嫂子,你想想看,老师正直无双,且又寿元绵长,若是道行无碍,岂不是这人皇之位的最佳人选?”
贾氏骤然一惊:“婉淑慎言,子受与太师……”
姜婉淑笑笑,插话道:“嫂子莫急,此话便是当着老师面说,也是无妨。”
“我知道太师与子受师徒情深,可这话总是有些不敬。”贾氏摇头。
“嫂子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老师是修行者,人间俗务有碍修行,夫君又岂愿以国事束缚之?”
“可若无太师在,仅靠敬畏之心又岂能震慑天下,天下人自古便敬畏天地鬼神,若是当真灵验,岂会纷争不断?”
“在今日之前,此事我定然无法作答,多亏有了嫂子的养生之论,方才明白夫君一番安排的深意。”
“养生之论?”
“嗯,养生之论。”
贾氏面露疑惑,皱眉沉思,姜婉淑却容光焕发,一脸的自信。
两人一番话说的没头没脑,彻底说晕了众人,眼含崇拜的同时,均是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
“咳咳……”黄绯烟忘记了生气,装模作样地发出两声响动,摸了摸鼻子,“姐姐,这养生之论不是夫君少年时说的么,那时他便想到了?”
“非也。”姜婉淑摇头,“此事牵连甚广,夫君便有宿慧,定也是花费了无数心力,非短日可成。”
“牵连甚广?”黄绯烟的目光愈发清澈了。
姜婉淑见状也不再卖关,点头笑道:
“这便要从养生说起了,简单来说,便是要将国看做一个人,亦或是说,日后华夏便是一个人……”
说到这里,她声音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声音也变得郑重了起来。
“这或许才是上古三皇之初心,后之王者皆无此心。”
“皆无此心?”黄绯烟瞠目,“我商汤先王也没有么?”
“没有。”姜婉淑摇头,表情坚定,“非是我不敬先贤,其功不可灭,然其心已偏,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她挥了挥手,打断十万个为什么的黄绯烟,心中怎会不知她要说什么,解释道:
“你当记得夫君说过,世间万灵,人乃其一,然超脱于众,因可以天下为师……”
“人族崛起,乃因团结故,亦可言之师从兽群,王者率众,可御灾祸,可保传承……”
“兽之王者,耳聪目明,身躯强健,遇食先啖,却不贪多,缺食亦不可独得,否则族群必散……”
“人之聪慧非兽可比,聚之可改天换地,然成之聪慧,败亦于此,剥离表象,本质只余一字:欲。”
“欲?”黄绯烟眨了眨眼:“这和历代王者又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