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李娘子出来了!”
很快有人发现了瑰月,正拿着玉沉吟的谢北昆扭头,正好看到了这个“李宝儿”若有所思的样子。
其实,不怪谢北昆心里犯嘀咕,他虽然没有机会参加萧长空的婚礼,更见不到新娘子李氏瑰月,但是,他却是见过李孟春的!当日,第一次见到这位宝儿姑娘的时候,他的心就是一突,只因为这姑娘看起来实在有几分像李孟春了!当时,徐家军的人介绍说她是李琅的隔房堂妹,他才以毕竟是亲戚,多少有些相像也不足为奇。再说,萧长空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妻子流落到这里,就是再不喜欢正妻,也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才对啊!
可是,城里关于这姑娘就是李琅亲妹、萧帝正妻的传言却甚嚣尘上,他在心里细细琢磨,也越来越觉得这个姑娘跟李孟春很像。
对城里的动向,他了如指掌,作为一个出色的军事家,他深深知道把控好自己后方的重要性,所以,百姓围堵李家小院的事,他也第一时间知道了。于是,他立刻做了一个决定,他要亲赴现场,搞清楚事情的根底。
“呵呵,李小姐,您总算是出来了!”
看似和颜悦色的谢北昆,却给瑰月扣了一个躲避不敢出来的罪名。
李瑰月也笑得灿烂,在萧碧玉那晚无故失踪半天之后,她一直就在等着这一刻。她相信,有一张巨大的网,正在以网住她或是她的亲人为目标,正在紧锣密鼓地张罗着。
只是,谢北昆插进来一脚,是为了什么呢?
眯着一双杏眼,李瑰月犀利地看了谢北昆一眼,旋即,她似乎是明白了几分。谢北昆明明知道她跟秦王关系匪浅,还走这一趟,只能说明,他相当不希望她是真的南国帝妃。
就是这一眼,让谢北昆脊背一僵,仿似接收到了来自于上位者的凝视。这个姑娘果真不简单,年纪轻轻,就能给他这个沙场老将以压迫感!看来,或许,她真是萧长空的正妻,南国的皇后也说不定呢!那他该怎么办呢?不,不管她在此是善意还是恶意,他都不能让这样一个人待在他的地盘!之前,他只以为这一屋子人真的都是李琅的家眷,将这送上门来的人质在手里握紧了,他就掌握了徐安西!对,他真正忌惮的人,是徐安西!这个据说跟他义父一样惊才绝艳的年轻人若是得到帝国的支持,说不定能取得比他义父更大的成就。那他在这样一颗熠熠生辉的将星身边,必然会黯然失色,仕途也会止步不前。李琅的遗孀据说是圣女的义女,是徐安西的义妹,若是将她掌握在手里,或许能起到制约徐安西的目的。可是,现在,这群人中,出了个变数,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谢北昆也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李瑰月。
最好按实了此女帝国奸细的身份,让其百口莫辩,再假装大度地保下李琅的遗孀。这样一来,徐安西识人不清的罪名就落实了,他假装大度地保下李琅的妻子,徐安西还得承他一个情。这样一来,看他徐安西还好意思压他一头不?
“李姑娘,方才,这位阿绰兄弟出示了李家嫡系子孙的玉佩,谢某斗胆,不知可否借姑娘玉佩一观,也好堵住悠悠众口……”
谢北昆一副很为难又不得不公事公办的虚伪样子,倒是叫李瑰月很腻味。
“她的玉牌放在了温泉谷,不知能不能由我出面为她作保,她的确是关内李家的李宝儿姑娘,是——我先夫的堂妹!”
萧碧玉挺着大肚子出来了,本来大家商量好了的,外面人多手杂,实在是不安全,就让两名丫鬟陪伴她在屋里,绝对不要外出。
迎着瑰月嗔怪的眼神,萧碧玉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大家都在外面被人刁难,她又怎么在家里待得住?
“哎呀,李少夫人怎么出来了,你一向可好啊?不知道本帅安排的院子,少夫人住着可还惯惯?”
萧碧玉出来,谢北昆脸上的神色真挚了不少。李琅这样的世家贵子,亲上前线还壮烈牺牲,是被所有将士尊敬的,所以,对他的遗孀绝对不能轻慢,否则,会惹了众怒。
在丫鬟的扶持下,萧碧玉象征性地行了一礼。
“多谢谢帅,这个院子闹中取静,既能让人好生休息,又便于采买必须用品,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宅院。”
这当然是萧碧玉的客气话,她是萧家嫡女,一幢如此平常的宅子还入不了她的眼,但在西隆这样的环境,这样的院子的确算得上不错的。
“呵呵!好就好,少夫人实在不用太过客气!”谢北昆假意谦虚着,心里却在想怎样重新将话题引向“李宝儿”的真实身份上。
这时,有人给谢北昆帮忙了,提篮子的大婶掩着嘴,尖酸地笑起来。
“真巧啊,说是要眼看玉佩,玉佩就不在身边了。再说了,玉佩是死物,人是活的,是可以仿造啊,是可以偷窃啊……呵呵呵,说实在话,一块玉,真的说明不了什么!”
“这……”
谢北昆假意非常为难地看了李家众人,转而去怒斥提篮子的妇人。
“你胡说什么呢,既然有李少夫人作保,那这李宝儿姑娘的身份就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