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使的衙门在城中福安大街,樊英武引他们折人一条小巷,从后门花园里进去。kanshun花园并不很大,栽些果树花卉,园中有座亭子,四位大人已命人在此备酒掌灯。三人来后,又相互见礼寒喧,四位大人免不了又说些道谢的话,接着叩问肖劲秋等人来历。肖劲秋把飞马岛的情形说了说,问盛彤道:“东海一霸温武魁与倭寇海盗勾结,犯我沿海,百姓不得安生,大人为何清剿不力?”
盛彤叹口气道:“阁下有所不知,末将自到任后也曾督练水师进剿,无奈倭寇有数百股之多,又极为凶悍,短期内无法肃清。自税监程瑞彩来后,兼任镇守使,末将归他统辖,他不让末将清剿海匪,说什么兵动粮草先行,如今府库空虚,哪来的钱备粮备草,那倭寇不过是些海匪,又不天天来骚扰,大可不必担心。自此,官兵就停止了进剿。”
肖劲秋道:“原来如此,这程瑞彩心怀不轨,欲与倭寇勾结,怎会再与倭寇作对?”
此刻下役送上酒莱,大家边吃边谈,樊英武觉得与肖劲秋十分投契,羡慕飞马岛的自在日子,有心跟到飞马岛去,又怕盛彤不允。几经犹豫,终于鼓起勇气说了。
盛彤想了想,道:“贤侄被奸宦贬为士卒,空有一身好功夫及报国之志,但奸宦在朝之时,贤侄终无出头之日,下官也无能相助,不如随肖大侠去,除倭寇、灭海匪,也一样造福于民,有一番作为!”
樊英武大喜,要跪下叩谢,被盛彤阻住。
食罢,肖劲秋不愿多耽搁,便站起辞行,樊英武的衣物早由家丁收拾好,四人遂离开盛府。临别说好相互联络,共同对付税监府。
四人趁黑到了醉仙楼,郭勇丁将他们引到后院,开了四间上房住下。天还早,便集在一起闲聊,郭勇丁也来相陪。
樊英武说了自己的出身遭遇,末了道:“要不是盛大人,我要么留在军中当个小卒受气,要么离开军营行走江湖。盛大人将我调到府中做个随行,但日子实在平淡,对税监太监,官爷们虽是憎恨无比,但却无可奈何,我遂生了刺杀程瑞彩的念头。哪知有一夜我进了税监府,还未走过一个房顶就被人发现,拼死力战才得以脱身,方知税监府能人高手太多,凭我一人,难以如愿,只好留在盛爷身边,等待机会。今日盛大人赴宴,我不愿去那肮脏地方,未随盛大人前往。在府中呆了一阵,又觉不妥,于是到常春园来等候,没想到一来就看见四位大人被吊在树上,要不是肖兄你们出手,今日我樊某只怕是血溅当场!不过,肖兄又如何知晓四位大人被……”
肖劲秋笑着一指郭勇丁:“我们本来到福州城里有事,是这位郭掌柜告知,常春园今日摆宴庆贺乔迁之喜,于是便来瞧瞧,常春园是怎么个阔法,没想碰到了四位大人被吊一幕,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樊英武道:“这也是缘分,小弟也正好借机跳出苦海,跟随各位兄长干一番事业!”
郭勇丁道:“樊兄你真是有眼力,投奔肖总舵主算是找对了人,包你今后扬眉吐气,降龙伏虎,以酬壮志!”
话音刚落,小二慌慌张张来到店门口,小声道:“郭掌柜,来了五条大汉,说是要找肖总舵主,小的说此处并没姓肖的来投宿,他们不信,正在前院一间间搜。”
郭勇丁怒道:“好大的胆!光只五人么?”
“就只五人,要不要对付他们?”
郭勇丁继而又想了一想,道:“我去看看,不要动手,醉仙楼可不能因为他们现了原形,你快叫人去请福州府的捕快,让他们来管!”
小二匆匆走了,肖劲秋觉得奇怪,不知来人是何路数,怎么到旅舍找人?郭勇丁一走,他们将门虚掩,等着看是什么人。
盏茶功夫,只听有人嚷嚷,嗓门又大又响:“咱们要找逍遥生肖劲秋那小子,你耳朵聋了还是装痴作傻?”
郭勇丁的声音道:“各位,敝店当真没有住着这么一位客人,各位如此惊动住店客人,这生意叫在下还怎么做?”
“你他妈的生意怎么做与大爷何干?肖劲秋那小子听说是兔子胆,一向东躲西藏不敢正大光明露面,爷们不一间一间搜,能找出那小子来么?你小子再噜嗦,休怪大爷我动粗!”
“客官,敝店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住敝店的都是有身份的客人,没有……”
“咦,你再多嘴,大爷就宰了你!”
“客官,做人不能不讲个理儿……”
“什么人住在里头?滚出来!” ·
“这儿住着——位老人……”
“老头儿又怎么了?安知不是逍遥生改扮?喂,屋里的人听见了么,快滚出来!”
肖劲秋从门缝里看,只见他们已进到二院,五条高矮不齐的壮汉正对对面楼下的一间住屋,郭勇丁站在一旁,脸上神色自若。
忽然,旁边的一间屋开了门,灯光泄出,走出一个年青女子,身着劲装,貌相看不太清楚,只听她娇叱道:“什么人如此无礼?那屋里住我奶奶她老人家,你们要干什么?”
五条大汉中有一人道:“怎么?屋里住的是个老娘们?”
郭勇丁道:“各位,在下说过,屋里住着一位老人,是位老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