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我形容的话,这个气质可能更适合他,也许是服装配色带给我的错觉?白大衣确实应该表现得安静一些。
“你既然跑过来问我,也就是说你已经做好准备了······我可以这么理解吧?”他闭上一只眼睛,似乎是在扮俏皮。“简单说一下吧,我与你的父母确实认识,自然也很清楚你这是什么情况,你家里对这怎么解释的?”“说是魔眼的一种,要论分级的话已经是虹级以上,所以······”“要求保密是吧?”他放下杯子,“所谓怀璧其罪,这么处理当然没错,不过我必须先纠正他们的认知错误。”他从抽屉里抽出一本笔记本,“这是我这几年对你这个状况的研究,小心一点,这东西有些年头了。”
他示意我过去看,我犹豫了一瞬,还是过去了。“你看这里,”他指着上面的一段话给我看,“表现是不是像这样?看透过去与未来,哪怕平常不使用魔眼也会得到类似天启一样的预言?”我点点头,“家里人说这是——”“千里眼,Ex级的,对吗?”
看来他是真的对此很有研究,“他们这么想也不是没理由,历史上有一个案例与你的表现极其相似,你家里人有告诉这个案例吗?”还有类似的案例吗?我一直以为这是全人类独此一份。“看来他们没告诉你,你应该庆幸,因为这个名字一说出来,就相当于宣告了你的命运。”他又从抽屉里取出一份U盘,“你下面看到的是时钟塔绝密资料,不要说出去。”
时钟塔那群老古董怎么可能把绝密文件存在电脑里?我正要吐槽,他已经把U盘插上去了。“稍等,我做一下伪装。”后面就全是一些我看不懂的操作,总之感觉很厉害,“好了,你看看这,对圣杯战争也很有帮助哦?”
一份档案?我拿起连接好的平板,“英灵编号152,所罗门——”
啪!“别把我平板摔坏了。”他很淡然地说道,仿佛这一切是件小事,“从表现形式上,你们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了,同样可以看见过去和未来,你比他更好的一点就是可以主动控制开关,基于这个原因,你现在还能保持正常人的思维,不过就算这样,你也有时候表现得常人理解不了吧?”他摸了摸下巴,“若是形容一下的话,就像上帝一样——”
“喂喂,为什么摆出那么一副表情?像你们这么大的小孩应该整天都还在幻想着什么拥有强大的力量拯救世界吧?哦,你就不能用常理来思考。”他的言语明明透露出他意识到这件事是有多严重,可为什么他还能那么淡然?“难道说要我跟他一样,重新构建一套新的基盘吗?!”“那倒是不用。”
我松了一口气。
“你需要做的,是全人类的救济。”
“······你在开玩笑吧?”
“我可没开玩笑,我不是说过了吗?你这不是千里眼,”他的瞳孔里倒映出慌乱的我,“你这是比千里眼更上一级的存在,由于存在过于稀少,甚至没有一个专有名词,那么我就来写下这第一个词吧,启示之后(Apocalypse)。”
“启示录(Apocalypse)?”“你听得懂这个单词的含义就好,我就继续说了。”他抿了一口咖啡,“这只是一种叫法,特化一下的话也可以叫做菩提树之悟,你应该知道这个词是在形容谁吧?”“······佛祖?”“就是,而启示之后呢,原本就是形容耶稣的,你这种情况肯定也有一个专有词,不过具体表现我也看不到未来,因此暂且用耶稣的专有词代称你吧。”
“······也就是说,我要和他们一样?”
他看向我的眼睛,很严肃地说道:“没错,你是天生的救世主(Savior)。”
“······为什么是我?我为什么要救世?难道人类是要死绝了吗?!”“别那么激动,你说的这些个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我只能告诉你你应该做到什么程度,释迦摩尼菩提树下顿悟,连带着导致阿赖耶识的诞生;耶稣以身殉道,净化了人类从神代累积到公元元年的罪孽。这些可比所罗门的功绩还耀眼,也是你应该达到的未来。”
人类需要救世主吗?为什么偏偏是我来救世?我根本不想背负这份责任!头有些痛。“想不过去的话去找你的从者宣泄一下,事实已然如此,你逃也逃不掉。”
“······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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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了出来了!你板着个脸干什么?”
我看向caster那张什么都看不到的脸,可以说这就是愚者的幸福吗?跟他说他能理解吗?“简单来说,我突然得知一个事实,我以后会成为救世主。”
“啊?”这是他的第一反应,然后我赌他接下来的反应是:“那不是很好嘛!”只字不差。“你真的有仔细想想这个问题吗?”“有什么不好的吗?天生就是要来救济天下的,还有比这更棒的事吗?”
看来他的脑子是真转不过来,不过一般人应该也从没在这方面多想就是了。“你知道生命的重量吗?”“生命的重量?”他呆呆傻傻地看着我,也就是说他还没懂,我都有些怀念与藤野先生谈话时那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了。“听好了,生命是这个世界上最贵的、最重的东西,没有人可以买下生命,也没有人敢随随便便保证承担一个生命。”
他似乎终于转过弯了,“你是说······责任吗?”
“不对生命抱有敬畏之心,随意地使用他人的性命,那无论他用这份生命做什么,哪怕是用来打赢魔导战争,那也无异于屠杀、恶魔般的行径;那些急吼吼地说什么你的性命就交给我守护的人,不是渣男就是没脑子。”我揉了揉眉头,“只要你有正常的思维,并且有机会身居管理位,你就知道我说的没错了。就好比一位合格的总统,他的一言一行都要为他的国民负责,因为他简单的一句话,可能就会有成千上万的家庭支离破碎,你能想象那是多么大的一种压力吗?那还不过只是一个国家,撑起算一个国家占人类总人口的百分之几,而现在······”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是强制要求我对全人类负责啊······”
这段话要是换远坂来听,也顶多是可以理解但不能感同身受,caster倒是回想起什么,“你这么一说,我也算有些经验,当地方官的时候,看到路边有乞丐弃婴,第一反应就是自责,心想为什么我的能力那么差,救不了那些人,”这似乎激起了caster的回忆,让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忧伤,“白日逢人多是鬼,黄昏遇鬼反疑人啊······(清·师道南《死鼠行》)那种时候真的很自责,也就是在那时候感觉最累。”
我看了他一眼,“你能理解就好。”
“不过就算如此,我们依然抱有救济的愿望不是吗?”他拍了拍他的胸脯,“无论如何大的责任,终究是要有人来背负的!就像那句话说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学了圣人之学,就有必要行圣人事,哪怕有多大的困难,为每一个生命寻找希望,不依然是可歌可泣的吗?”
我就是不想但这份责任啊······这话我没说,因为一旦说出来肯定要被caster一顿臭骂,“可现在人类哪需要什么救世主?难不成人类马上就要毁灭了?根本没这个迹象啊!还有就算要我当救世主,总得给我一个方向啊!”
caster的眼珠转了转,“诶?梦虚卿,这场圣杯战争,只能实现圣洁的愿望吧?”“卡连小姐是这么说的······”我顿了顿,因为我意识到他想说什么了。“你说你参加圣杯战争,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啊?”他很确信地一拍手掌,“这些御主都是抱有着济世之愿,不正好可以作为你的参考吗?这太巧了啊!”
太巧了······太巧了······
“这么一看,你本来只是因为任务原因被分配到这里,说不定这就是命运呢?”
命运、唔额!“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梦虚卿!”
“没什么······唔······”讲真确实挺难受的,“就是有点······恶心。”“是不是没休息好?我还是带你回去休息吧!”“好······”
命运、命运吗?这就是我的命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