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现在的阅历并不深,想得一些事情略微有些简单,可是这并不阻碍她在未来能成就一番大事。
只是可惜了,这样的一个孩子居然是女的,只怕等到出嫁之后,这样的才华,这样的聪明,这样的见识,都将淹没在后宅之中了。
卢兴业望着丁小桥那双漆黑如同暗夜星辰的眼睛,心里莫名的感叹起来。
而丁小桥也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把剩下的那些菌子全部都交给卢兴业呢?如果放在她自己的手里,或许能碰运气卖个更高的价格,可是他们家身处的地理位置实在太偏远了,想要再找到一个识货的大户来买她手里面的菌子实在有些不太可能,可是一次性全部卖给卢兴业的话,说实在的她的心里多少有点不甘心,总觉得好像连选择都没有一样。
可是,现在的她,现在的菌子这些规模确实好没有什么太大的选择,她有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不过,喜欢不喜欢跟最后做出的决定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丁小桥从来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当她做出了决定之后便不会再瞻前顾后了,想到这里,她抬起了头,看向了卢兴业道:“那么,卢东家要出什么价格?”
“你开价格。”卢兴业很是豪气,并没有像是何亮一样斤斤计较的谈论价格,这大概就是老板跟打工者之间的不同吧。
看着卢兴业这样豪气的决定,丁小桥心里也好受了不少。
她说:“我们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既然卢东家让我开价,那我就不客气了。只是请卢东家放心,我自然不会多要你价钱。”
卢兴业点头,这也是他确认丁小桥的人品不是那种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人才能这么大方的说,如果换一个人,他是一定不会这么放心的了。
“我现在给你的菌子总共是八种,分别是鸡枞、铜绿菌、见手青、黄牛肝、虎掌菌、干巴菌、羊肚菌还有松茸。这其实已经是我手里菌子的大部分了,我现在手里手里剩下的便是扫把菌、青头菌、鸡油菌、喇叭菌、猴头菇、老人头、竹荪这几种了。”丁小桥让丁小楼和丁五郎去粮仓里将这几种菌子的干货一样都拿了一点来,然后将他们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炕上,慢慢的介绍道。
卢兴业已经激动的站了起来,他快走了两步,走到了炕边,地下了头,一边细细的观看着那些菌子,一边伸手依次拿出那些干货凑到鼻尖闻了起来,他顺便向丁小桥详细的问了这些菌子的属性以及各种的菌子的产量。最后,他一拍巴掌道:“好,好极了!丁小姑娘,你可真的是我们赛百味的大恩人啊!”
丁小桥可不想居这个功,连忙说:“我不过是做生意,既然卢东家有兴趣将这些干货都收走,那么我也免得占着粮仓不是?”
卢兴业自然是听出来了丁小桥不太愿意跟他走得那么近乎,他也并不在意,对于他来说,只要能收到这些菌子就已经最大的收获了。于是他问道:“这些菌子的价格怎么算?”
其实这些菌子中,产量最少的就是松茸、干巴菌、羊肚菌、竹荪、猴头菇和虎掌菌了,其他的都还算是普遍,所以这几种菌子的价格相对来说是最贵的。既然松茸已经定下了十两银子一斤,跟它差不多的竹荪和猴头菇便也一样是这个价格,至于干巴菌、羊肚菌、虎掌菌都是四两银子一斤,鸡枞和老人头是三两银子一斤,剩下的便都算的是一两五钱银子一斤。
虽然丁小桥家里面从夏天开始就收集了不少的菌子,不过,一烘干之后还真是没有多少。
松茸二十七斤,他们自己家留下了七斤,剩下的给了卢兴业,这边是二百两银子。竹荪和猴头菇因为味道鲜美,被一家人吃了不少了,一样只匀出来了十斤,这又是二百两银子,而干巴菌、羊肚菌、和虎掌菌除了自家留下的,总共是剩下了一百二十斤,这就是四百八十两银子,鸡枞因为味道最好,已经被家里几个孩子吃得所剩无几了,便没有给卢兴业,倒是老人头剩下了五十斤,这是一百五十两,最后那些零零碎碎的也凑了二百斤,这一算又是三百两银子。
等到卢兴业的小厮们将丁小桥家的粮仓搬得差不多空了,他们的手里也多了几张轻飘飘的银票。这总共是一千三百三十两银子,其中,一千两的银票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三张,还有五两的银锭子六个。
一直目送了卢兴业一行人走得老远了,一家人都没有回过神来。
包括丁小桥同样是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的感觉。
按道理说,他们家也算是看过大钱的了,否则那十多亩的地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可是,现在手里的这些钱给他们的感觉,跟当时那些钱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毕竟原来那些钱是他们左一笔生意,又一笔生意,一点一点的积攒起来的,可是现在这些钱,就好像是天上忽然落下了一个大馅饼,就这样砸在了他们的头上,简直是连缓冲的过程都没有。
这让一家人简直一下子都失去了东南西北了。
那天晚上睡得最好的大概要数丁小桥了,虽然这笔钱非常的大,但是也没有超出她最开始的心理预期,所以她算是得偿所愿,这一觉睡得分外的安稳,而除了丁小桥的其他人,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态了,特别是米氏,这一晚上基本就没有睡,才刚刚合上了眼睛就梦见有人来抢银子,便又一个轱辘坐了起来,四处检查一番。
弄得丁修节忍不住叹息:“这才多少钱啊,你就这般样子,要是以后我们的钱越来越多你还过不过了!”
第180章 归来
在被一千多两的银子轰炸了几天之后,一家人总算稍微的淡定了一点,不在那么战战兢兢的了,不过米氏习惯的还是不那么好,有时候家里有点风吹草动的,她就立刻神经过敏的跑到了丁小桥藏钱的地方去看看那些银票安全不,弄得丁小桥忍不住叹息:“娘啊,你表现的这么明显,就算是别人不知道我们家有钱,被你这么神经兮兮的弄得,人家也猜到我们家有钱了。”
米氏听了这话,越发的难捱了几天之后,她终于淡定了,丁小桥问她为什么淡定了,她说:“我梦见我们家又变穷了,睁开眼睛一看,还是这个穷家,我就估计这有钱的事是做梦吧。然后我就真的当它是做梦了。”
这,这也可以?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约半个来月,米林回来了。他没有回下河村的米家倒是先过来了这边。
对于米林的回来,每个人都是相当高兴的,特别是米氏,拿出了一套早就为他做好的棉袄,米林当下就试了试,很是合身,他笑得开心极了,道:“这都多少年了,没人给做新衣裳,还是我姐惦记着我。”
米氏一听,心酸得不行,他们也是命不好,摊上了个那样的爹娘,别说她们这些闺女是不当人看,就连这家里的一个小子也苦得很。
丁修节见米氏的眼圈红了,连忙接过了话笑着说:“那你快点找个媳妇,就年年就有人给你做衣服了,别老连累我媳妇给你做衣服!”
米林哈哈的笑了起来:“姐夫,你可真是小气。”
米氏也娇嗔的瞪了丁修节一眼,一边给米林整理着袄子一边说:“你姐夫有句话可没说错,翻过年你都十八了,该找个人心疼心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