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直都不制止我呢。”“理由我已经说过了。”尼禄用肘支撑着自己,嘴唇还留有被吮吸的痕迹,比平时看起来更糜艳许多,“我要你正式标记我。没有标记,我的紊乱就没法结束。”叶斯廷顿了一下,轻声说道:“原来如此。”尼禄微微拧起眉,敏锐的洞察力,不合时宜地上线:“你好像一直对正式标记我这件事有所顾虑?告诉我你到底在顾虑什么,我来想办法。”叶斯廷笑了,将俯在尼禄身上的姿势,换成侧靠在尼禄身边。尼禄的眼神很冷静,但在对方散发着愈创木气息的温热身体靠过来时,他还是无意识挪了一下屁股,让他们的肩膀可以轻轻挨着。“尼禄,你知道正式标记是无法消除的,直到一方死亡,对吗?”叶斯廷低声,“而alpha和oga的信息素,会在正式标记后发生变化,并对彼此产生强影响。譬如会生理性地需求和依赖配偶,在易感期疯狂结合直到成功孕育为止。”“是的,这些我在教科书上都看过。”尼禄说,“这件事会引发你的顾虑吗?所以你不愿意生理性地需求和依赖我,在易感期疯狂跟我结合直到我成功孕育为止?”叶斯廷又笑了一声,这次的笑声里多少有无奈的宠溺意味。他伸手过来,捧住尼禄的脸蛋,低喃道:“我很高兴狼骑一直把你保护得很好。但有时候又觉得,是不是好过头了,让你仍像个孩子一样纯洁,弄得我实在很有罪恶感。”尼禄拧着眉头,还是承认了:“相较帝国政治,我的确不太擅长伴侣关系这方面的事务。但我一直在积极学习,希望你不要对此灰心丧气,因为我还需要你教我。我学东西一向都是很快的。”“不,我从未对你灰心丧气。在这一个月里,我常常会分不清美梦和现实的界限——这个宇宙不可能再有比我更幸福的人了,在梦中和梦醒时分,见到的竟然都是同一个人。但我……”叶斯廷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一停,目光从尼禄脸上移开。尼禄瞬间从他身上,觉察到一种很熟悉的克制感——在他不断试探叶斯廷身份的那段时期,他可没少跟这种克制感打交道。之后他们彼此确认身份,在某些他们共处的时刻,叶斯廷的这种克制感,又转变成一种距离意识。他似乎就是很习惯停留在一个能让尼禄感到最舒适的位置,保持稳重理智的完美形象,然后在尼禄背过身时,长久地、安静地凝望着他。“继续说。”尼禄毫不犹豫地把脸蛋凑上前,逼迫他将目光定在自己脸上,“你现在已经是我选定的伴侣,别再想着隐藏什么。我要知道你的所有顾虑,所有对我们关系的看法,我才能想办法处理——这是你的义务,叶斯廷。”“……”叶斯廷又笑了笑,但目光轻微躲闪,“但我……的确会不可避免地感到恐惧。”“恐惧?恐惧什么?标记我吗?”“……你在能够理解爱情以前,就已经要为了帝国早早择定配偶;甘愿接受标记带来的生理依赖,也是为了早日摆脱紊乱——这是让我最焦虑的一件事。我每每在觉得自己极度幸运同时,又会对你感到极度亏欠。我就这样享受着你带给我的一切,但是……如果我真的能力欠缺,一生都无法让你成为帝国最幸福的人,又该怎么办呢?我会死不瞑目的……”“择偶决定是我做的。”尼禄奇怪地说,“你干嘛死不瞑目?”很快,他便从叶斯廷无奈的笑声里,觉察自己可能又讲了什么“像孩子一样”的话。于是嘴巴一瞥,脑袋扭到一边去了。他的确没明白叶斯廷的亏欠感从何而来。若换作一个月前,他一定会打断这些意义不明的探讨,更加冷酷果决地命令叶斯廷标记他。因为但凡利于帝国的方案,他向来都是不择手段、雷厉风行地推进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当下的他却略有些迟疑。他总觉得,如果自己真的这样做了,很有可能会让叶斯廷感到难过。“我确实不能给你答案。因为或许正如你所说,现在的我并不懂得很多。”最后尼禄说。“但你的顾虑依然有些冒犯到我。或许我对伴侣和婚姻的经验不太值得信赖,但我认为你至少要对我的判断力充满信心。我希望我的配偶,是一个有本事教会我组建家庭、让我重拾爱的能力的人物,而我判断你完全可以胜任这个角色。“如果没有这样的判断力,在铲除鲁铂特势力后,帝国那些空缺着的重要职位,就不太可能在一年多的时间里,被我用最适合的人才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