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收心思,手勾上楚歇手还摁着的领口,声音软了些:“我给你看看。”
却见他细长的脖颈僵了一瞬,站起来退了几步,将外衣也穿上:“你要我作北匈人的打扮,我也听从了,怎么,得寸进尺?”
“嗯,很好看。”
忽敕尔迎合着应了一句,听上去像是不怎么走心的样子。
楚歇学着他哼了一声,也不敢再僵持,默默地将毡帽扶稳了便要走出账去。却见他出去时原本围在篝火旁的小兵们好几个砸了酒碗,几个近处的看了他一眼后眼睛都直了。
他眉头一挑,正想再去个角落里烤烤火窝着,忽敕尔蓦地跟了出来,手绕着他的腰摁在他小腹将人一拖又拉回昏暗的营帐里。
外头窃窃然传来些私语,与篝火噼啪声夹杂在一处,楚歇听不清。
“今夜,早些睡吧。”
他隔着衣料顺着楚歇的背脊往下摸,就这包扎的厚厚素帛一路摸出他的伤处,避开后拦腰将人团成一团捞着,侧放在暖塌上。
又为他将毡帽取了,放在床头。
——真的是太轻了。
刚刚见他不太想和北匈的兵靠的近,却又一直围着一炉火,缩在角落里捧着一杯热茶。猜想他其实怕冷极了。
许是喜欢通风什么的,他又极不爱掩门关窗,风便时不时地呼呼往里灌。
他便教人也在营帐内生了一盆炭火。
命人彻夜守着。
将他塞进被褥里后,倒是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行为了。
楚歇一颗心稍稍安定,此番兵行险着,能不能成事,全看许纯牧那头的安排了。
***
上京城。
八百里军报入皇城,直扣响宫门入了东宫。
“僵持了?”江晏迟疑惑着看着手里头的军报,“打都未打,对峙在琅琊山下整整七日未挪一步?”
“是。”
驿站小使领着随行而来的北境信使磕了个头,然后才听那人说,“的确是僵住了,也不知能不能打下去。”
怪哉。
忽敕尔手段雷霆,自上次上京城一别短短三年便一统一南北匈奴,扶持着老单于坐稳了首领的位置。
是个有野心且激进的。
怎的会在琅琊山脚下被长明军震慑,一步都不敢前行。
“听闻……”
那北境的信使欲言又止,与那驿使交换了个眼神,得了个点头才徐徐地说:“有些不知可不可靠的消息,说是那说是那长明军将军许纯牧从北境找了个绝色美人赠与那左贤王,换来这片刻的安宁。”
驿使忍俊不禁。
大魏多美人,原这英雄最是难过美人关。
前头的帐打得太容易。如今芙蓉帐暖,那忽敕尔热血难捱,怕是被迷晕了头都不知道南北西东了。
“送去的是哪家的姑娘,若是能和亲解决……”
驿使试探地问着。
“不是个姑娘,是个男子。”那信使煞有介事地说道,“也不知道许纯牧哪里寻来的那般绝色,送去的当日,那忽敕尔便被哄得拔营退了三十里。一步都没踏进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