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月,皇帝要巡幸五台山,点了太子和胤禛、胤祥扈从,胤禛包袱款款出京了,一家子女人都安静下来,连乌喇纳喇氏都有些犯懒,每天早上众人去给她请安时,关怀的话都少了,大家简单聊几句就散了,都在自己院里或是花园活动。
舒宜尔哈的生活更是规律,早上五点起床去给乌喇纳喇氏请安,然后回海棠院吃早餐,上午或是写字画画,或是下跳棋打扑克牌,吃过午饭休息个把小时,下午天气好的话就在院里打羽毛球,天气不好则在屋里锻炼身体,偶尔到花园逛逛,不过初春十分花园里比较荒芜,除了十几株梅花外没什么景致,晚饭过后则做会儿针线看会儿书,九点左右就寝。
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凉,这种季节变换的时候,人们比较容易生病,二月底时,乌喇纳喇氏病了,躺在床上养了七八天,她娘家还有人来探望她,等她渐渐痊愈,胤禛已经回府了。
皇帝一回京就搬到畅春园,为了办公方便,王公大臣们都会跟着搬到京郊别院,一来别院风景更好,二来离畅春园近些,上班什么的也方便,省的来回奔波。胤禛在畅春园附近也是有别院的,他要带着一群人过去住,乌喇纳喇氏却以身体尚有些虚弱为由推拒了,最后决定她留在府里看家,别人都跟着去。
舒宜尔哈这还是头一回到别院,一路都兴致勃勃的,等到了地方,还把别院前前后后都逛了一遍,现一大片空地,一打听方知道那就是专门给胤禛府上女眷和跑马用的,不过胤禛的女人们大多是不会骑马,孩子又还小,目前为止只有乌喇纳喇氏用过。
胤禛见舒宜尔哈眼睛放光,略想一想就知道她在憧憬什么。他淡笑一声,说:“在这里住的日子长着呢,想骑马有的是机会,不用急于一时。”
舒宜尔哈有些脸红。匆忙行个礼就往自己住处疾走,伺候的人差点跟不上,不一会儿就从胤禛眼前消失。
住在别院的日子比较自由,先不用给谁请安,其次活动范围很大。在舒宜尔哈院子旁边有一小块儿空地,大概有五六十个平方,舒宜尔哈带着人翻土施肥,种了几样应季蔬菜,又在院子前方的小路两旁栽了一路葡萄树,在院内墙根处种了一溜紫藤,蔬菜是用的种子,紫藤则是硬枝插条,葡萄干脆是从别处移栽过来的,在舒宜尔哈等人的细心照料下。各种植物长势喜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可能胤禛也比较喜欢这种田园风吧,他往舒宜尔哈处走动的很频繁,除了办差中午不回来时,其他时候都在舒宜尔哈处用餐,晚上留宿的几率也大大增加,倒是让李氏和武氏又眼红一回,不过在别院舒宜尔哈最大,她们俩拿舒宜尔哈没办法,只能卯足劲争宠。以期把胤禛多拉过去几回,李氏仗着孩子在手,胤禛多少给几分面子,还成功几回。武氏却常常无功而返。
人的喜好真的很奇怪,就舒宜尔哈观察,胤禛比较喜欢李氏那种看起来纤弱婀娜的柔弱款,自己这种清丽文雅型的他也比较欣赏,乌喇纳喇氏那种温婉端庄型的就是正妻标配,他比较尊重。却少了几分心动,只有武氏那种妩媚艳丽型的不和他胃口,至于说宋氏,那就是个小透明,一直都不受宠,唯一能拿出来说的就是她是胤禛的第一个女人。
别看胤禛的女人能拿得出手的没几个,其中的竞争还真一点儿不少,尤其是李氏,她智商在线的时候还是很有战斗力的,在别院这些人中,要数她跟舒宜尔哈平分秋月,舒宜尔哈对此乐见其成,若胤禛独宠自己一人的话,乌喇纳喇氏恐怕就坐不住了。
要说环境对人的影响真的是巨大的,又有句话叫形势不由人,舒宜尔哈这些年的变化充分验证了这个道理。舒宜尔哈上辈子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儿,男朋友劈腿她都能甩他俩大耳刮子再甩了他,这辈子生活在封建社会,渐渐接受了男子可以妻妾成群的现实,只是对小妾这种生物没有一点好感,谁知说嘴的被打嘴,她自己也成了个妾!最初的时候,她甚至想过假死脱身,但是想想父母兄长这些年的关怀爱护,又把这个念头打消了,她不能这么自私,自己劝了自己好几天,才勉强压下心里的不甘和委屈,看似平静的进了四爷府。
在四爷府这小半年,舒宜尔哈的态度就是你来了我好生接待,你不来我也不会求着,其实去除感情因素,给胤禛做侧室也没什么不好,吃的喝的用的都是精品,也不用累死累活操持家计,院门一关就可以尽情过自己的小日子,至于跟胤禛滚床单这回事,就要看从哪个角度考虑了,在胤禛看来,自然是他睡了哪个女人,但从舒宜尔哈的角度,自己也是享受的一方,胤禛技术不错,纯粹把他当个床伴的话,他真的很合格。
舒宜尔哈就是这么把自己劝好的,不然还能怎么办?凭她一己之力跟整个社会斗吗?她可没这么大的雄心壮志,只想着平安康乐的过自己的日子,能保护自己家人不受伤害就够了,条件允许的话生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儿子聪明伶俐女儿乖巧可爱,她这辈子也就满足了。至于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在古代跟男人讲爱情,她脑子抽了才会有这个妄想!
总体来说舒宜尔哈对目前的生活还算满意,李氏自从年前被她抢白一通后,小动作少了许多,根据黄莺打听来的消息,大格格和二阿哥身边服侍的人全都被换了一遍,换上去的都是胤禛安排的妥当人,两个孩子生病频率一下子降了下来,二阿哥才一岁多还不懂事,大格格都七岁了,这年头孩子都早熟,她又是个聪慧的,也意识到里面有什么问题,有一阵子似乎在避着李氏,后来不知道李氏跟她说了什么,两人又恢复母慈女孝状态,只是不知道大格格心里是不是真的释然了,反正舒宜尔哈现在遇到她时,她的目光虽然仍是敌视的,愤恨却没有了。
舒宜尔哈隔上三五天就会出去骑回马,胤禛有一天没事,还带着她到前面山上打猎,小山包上没什么大型野兽,安全性有保障,娱乐性也不错,舒宜尔哈射回来七八只野鸡和五只野兔,她兴致上来了,问过胤禛下午也没事,遂建议野炊,胤禛觉得新鲜,就同意了。
附近这一大片山林都是胤禛的产业,让人收拾野鸡野兔,舒宜尔哈拉着胤禛去挖野菜采蘑菇,胤禛什么都不认识,舒宜尔哈就一样一样教他人,他倒学得快,教了一遍就记住了,两人弄回来一筐野菜一筐蘑菇,拿回来马齿苋拌凉菜,别的做蘸酱菜,野鸡野兔烤来吃,另有人去河里弄了几条鱼,留了一半熬汤,别的也都做了烤鱼,调料是白芷做的,她在这方面是行家,烤的鸡兔鱼味道都极好,别说舒宜尔哈吃了个肚儿圆,就连不爱吃肉的胤禛都没少吃。
野炊的乐趣就在于自己动手,胤禛以前随驾塞外,烤肉吃的多了,可就是觉得没有今天的好吃,且别人考好切好的装盘送到他面前,哪里比得上自己现吃现烤有意思,反正他是喜欢上了,后来又找时间跟舒宜尔哈吃了一回,这回还多了个蹭吃蹭喝的十三皇子胤祥。
这还是舒宜尔哈头一回近距离接触十三皇子,以往只是听过他的事迹,过年进宫赴宴时远远看见过两回,这天才算是说上话,也就是舒宜尔哈给人家行礼,人家免了礼,又问了问他的口味,之后就由胤禛招呼他,舒宜尔哈只用顾好自己就行。
吃多了烧烤的后遗症很快显现,胤禛也不知道是不是体质太差,明明吃的是一样的东西,舒宜尔哈一点儿事没有,他却上火了,嘴里起了个泡,脸上还冒出几个痘痘,痘痘只是有碍观瞻,胤禛倒不在意,就是嘴里的泡不太好受,他又不好意思请太医,觉得因为口吃的看病脸上过不去,舒宜尔哈只好给他熬清热去火的凉茶,又怕他肠胃受不住不敢让他多喝,足足拖了五六天才好,他脸色很臭,舒宜尔哈反而觉得他有点可爱了。
这天是四月十七,天有点儿阴,舒宜尔哈怕下雨,就没走远,到她的小菜园料理蔬菜,给西红柿和黄瓜豆角搭架子,正忙活着,胤禛过来了,也帮她递竹竿绑绳子,两人忙活好一会儿,才把两垄地收拾好,舒宜尔哈直起腰,笑道:“爷今儿倒是挺闲的。”
胤禛说:“今儿事不太多,忙完就回来了。你准备一下,过两天天气好了,汗阿玛会到咱们庄子上来,他老人家要尝尝烧烤和野菜,到时候会点你过去侍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