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京兆府”三个字,圣上脸上的笑容终于缓缓收了起来,嗓音微沉,“你说,你让那女娃帮京兆府查案?最近京兆府破的案子莫非……”
京兆府最近屡破奇案,名声大噪,加上如今任京兆尹的是太子,京兆府的一举一动更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没错!”
长喜长公主一脸坦然地道:“破那些案子的人正是我的学生——户部苏郎中的千金,苏三姑娘苏流月,我这回,正是为了替她求恩典而来!”
“放肆!”
便是已经习惯了自己这个皇妹总是做些出人意料的事情,圣上还是忍不住低喝了一声,“你竟然都不与朕说一声,就让她插手京兆府的事情,先前你那些学生做什么事之前,你好歹会跟朕说一声!
云克竟然也帮着你,一起瞒着朕了?还这般心安理得地享受一个女子带给他的好名声?!”
长喜长公主的心微微一凉。
她自是知道自家这个皇兄对云克是有些忌惮的,他一方面依赖这个儿子,一方面却又害怕他。
只是,她什么也没说,只又行了个礼,道:“所以,我这不是给皇兄赔不是来了?但你要说云克心安理得地享受流月带给他的好名声,我却是要替我侄子辩驳几句了。
天底下人对女子的偏见,皇兄也不是不知,若当时,云克也对流月有偏见,不住地打压她,不让她参与京兆府的案子,流月也没有机会展示自己的才能。
换一句话说,我正是知道云克这孩子是个择贤而任的人,才会放心地把流月交到他手上,流月能有如今的成就,离不开云克对她的信任和支持。
这两个孩子,不过是互相成就罢了。”
圣上虽然还是有些不高兴,但听到后面,忍不住便一脸讶异,“你说,云克……一直在帮助和支持这个苏姑娘?”
他还以为,是长喜自个儿把那女子丢进京兆府的,云克看在她是他姑姑的份上,便是心里不喜也不会说什么。
然而,怎么听下来,云克不但没有不喜,还……与这个苏姑娘交情甚好?!
这还是他那个一身怪癖不近女色的儿子吗?
长喜长公主笑着点了点头,“是,我也不怕实话跟皇兄说,我今日想为流月求的恩德,也跟云克有关……”
“父皇!”
魏王心里一阵不安,再也顾不得其他,猛地站了起来,匆匆走到了殿前行了个礼道:“请恕儿臣无礼,儿臣今日想跟父皇说的事情,其实也跟苏三姑娘有关,儿臣……”
“太子殿下驾到——”
魏王话音未落,外面却又传来内侍拉长声音的通报。
圣上此时已是明白了些什么,脸色又暗沉了几分,忽地扯了扯嘴角,无比讥讽地道:“好,好,好!朕倒是不知道,你们兄弟俩这段时间竟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还因为同一个女子来找朕了!元守礼,立刻把那臭小子叫进来!朕倒是要看看,这兄弟俩能荒唐到什么程度!”
元守礼连忙道:“遵命!”
很快,周云克就大步走了进来,似是没有察觉到福宁殿里无比僵硬的气氛,径直走到了圣上面前,深深地行了个礼,道:“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儿臣此番前来,是恳请父皇替儿臣赐婚,儿臣欲迎娶户部郎中苏唯礼的千金——苏家三姑娘为太子妃!”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竟是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魏王猛地转头,一脸这家伙是不是疯了的表情。
他知道这厮对那苏流月绝对有着某种男女情谊,否则他不会一直把她留在身边,还把她的真实身份瞒得滴水不漏。
然而,他以为这厮顶天了就是给她一个侧妃的身份!毕竟,苏家门第太低,他堂堂太子要迎娶这种身份的女子为太子妃,不是遭人笑话么?!
圣上也是怔然了好一会儿,才沉着嗓音道:“云克,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周云克低着头,淡声道:“儿臣很清楚儿臣在说什么,儿臣也可以向父皇坦诚,姑姑今日会来这里,是受儿臣所托,儿臣希望姑姑能为儿臣和苏三姑娘做媒,求得父皇的赐婚。”
福宁殿里除了长喜长公主以外的人,都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魏王好不容易回了神,虽然依然觉得这家伙疯得不轻,还是暗暗咬了咬牙,道:“父皇,儿臣今日过来,也是想求父皇下旨,让儿臣……纳苏三姑娘为侧妃,儿臣先前偶然下见到了苏三姑娘,对她惊为天人,一见倾心。”
他原本想直接去苏家提亲,但周云克那厮定然会捣乱,这才想抢占先机让父皇赐婚,到时候,便是周云克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违逆父皇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