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方早已待机欲动!
两个人几乎是同样的势子。
上来的两个官差想不到对方在如此情势之下,还有这么一手,禁不住身子一跨,相继被对方力带的锁链扯跌在地。
江浪右掌同时向外猛地递出去,沉实的掌力使得迎面的火枪手身子霍然向后翻倒。
他身子猛地向外闪出,裘方紧紧跟随其后,像是两头出押的猛虎,直向屋外冲去!
现场顿时一阵大乱!
在众口叫喊的杂乱声中,两个人已经冲出门外。
门外情形比门里面更糟。
江先裘后,身子刚冲出来,就听得一人大喝道:“放!”“轰!”随着一声巨响,一片铁沙子儿迎面射了过来!
江浪大吃一惊,刚刚冲出的身子猛地收了回来,急忙关上门。倘若关得慢,这片枪子儿,准照顾到了他身上,不被打成马蜂窝才怪哩!
身后的两杆枪可顶在了他们腰眼上。
江、裘两人这才死了心,乖乖地让锁链子把双手扣上。
那名小武官冷笑着道:“再跑跑看看?火药子儿可是没长眼睛!不怕死,你们就再试试!押下去!”
人群里伸出了好几把长杆子钩枪,分别搭在了二人肩上。
就这样钩着、拉着,把江、裘两人带走了。
过了两堂案子,情形不太妙!
主审官是赤峰县的总兵官孙大人——也就是主审夏侯芬的那个人。
罪名再显著不过——伤官劫狱。
而且,另一项更大的罪名也正在搜集之中——那就是前面所谓的“惊驾谋刺”之罪。
如果这项罪名一经认定,两个人要想活命,只怕是难如登天。
其实就只前一项杀官劫狱的罪名已经足够使得二人绑赴法场、人头落地、死有余辜了!
大概是两个人身上的功夫太好了,又因为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两个人可得不到夏侯芬那般优待了。
孙总兵一上来就每个人照顾了一百下杀威棍,虽说是功夫好,也被打了个皮开肉裂,然后押下了地牢。
在暗淡的灯光下,两个人面对面地蹲着,谁也不吭声。
甚久,江浪叹息了一声,道:“这都是我连累了你,是我害了你!”
裘方凄然一笑,道:“说这些干什么!早先还是我害了你呢!要不是我那一箭惹的漏子,也不会到处像龟孙子一样躲躲藏藏的了!”
江浪冷冷地哼道:“话虽如此,我却是不甘心就这么死了,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站了起来,沿着地牢四面走了一圈,手里的镣子不时地在墙上击着。
如此敲打了一阵之后,他才完全死了心!
“有办法没有?”裘方眼巴巴地问。
江浪摇摇头,颓然地靠墙根坐下来。
“这是干什么!”袭方道,“已经闷了好几天了,他们打算把我们怎么样?”
“凶多吉少!”江浪只说了四个字,就垂下头不再多说。
“那意思是要砍脑袋了?”
裘方一下子跳起来,像是很冲动的样子,可是马上又安静了下来。
“死了就死了吧!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一个疤……”不知为什么,裘方还有心思说儿戏话。
只见他埋着个头哧哧不停地笑了起来,一双肩膀像抽筋似的耸动着,继续道:
“滑不滑稽?老大!”
他抬起脸来,笑得眼泪都淌了出来:“没死在独眼金睛褚天戈手里,却死在了牢里,想一想叫人绑上法场,大炮三声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