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骂道:“你算什么东西!”
大胡子大怒,上前一把抓住赵正,摔在地上。赵正半响起身不得。
我大吃一惊,赵正虽不是一流好手,但是赵云亲自选拔出来护卫我的,一招被擒,阎圃府中居然有如此好手!
姜维已纵身扑了上去,拳舞如风,成一团云。大胡子“咦”的一声,伸掌,云散,两拳相交,姜维后退两步,身子一挺堪堪立定。大胡子叫声“好!”已到姜维身前,单掌直劈,姜维双臂一架,架住那掌。大胡子猛一用力,姜维单腿已然跪地,便在我这里,也能听到姜维手臂发出格格的声音。
忽听后园门口有人叫道:“令明住手。”正是阎圃。
这个叫令明的人后退一步,放开姜维,姜维起身来到我的身边,额上冷汗犹自涌流。
阎圃走上前来,笑道:“刘公子见谅,在下于后园与贵客议事,失了礼数,还请不要挂在心上。令明且退,你的事,我自会向主公言明。”
令明点头退下了,姜维问道:“此人是谁?好厉害!”
阎圃笑而不答。
我说道:“阎功曹,在下欲见张师君,不知功曹通传的如何了。若师君无暇,禅自上师君府去寻他。”
阎圃道:“刘公子好大火气。既如是,请后园一叙。至于其他人,府中有贵客在,不便相请。”
赵正摇头道:“不行!”
阎圃笑:“若我有恶意,只方才令明一人,诸公能敌否?”
赵正无语。
诸葛乔忽然附到我耳边说了几句话,我连连点头,随阎圃入园。
这个后园竟是景色极佳,假山怪石,小桥流水,一块大石上刻了“正一”二字。随阎圃而行,转过一个凉亭,忽见几个人正在亭中弈棋。正中一人,头戴便巾,身着长袍,相貌威严,他眼中只看着棋子,并不抬头。
我见阎圃也负手一边观棋,并不引见,不由暗自生气,却不好表现出来,于是走到跟前观棋。我个子矮,看不到,便想登到石栏上。
一个长胡子笑起来:“无知幼童,也能观棋么?”
我说道:“我不是观棋,我是在观气。”
“观气?你会观什么气?”
“兵气!肃杀之气,已从东来,却有人不知大难临头,可笑啊,可笑!”
长胡子勃然作色:“系师为汉家守汉宁,故大汉宁定,东方何来兵气伐我?”
我不答,只转身仰天大笑。
好一会儿,背后一个声音道:“你们退下吧。孩子,你可以转过身来了。”正是那个威严的男子。
我转过身来施了一礼:“系师。”
张道陵首开五斗米教之先,称天师,其子张衡继其后,称嗣师,其孙张鲁因其教,称系师。我这一声系师叫出来,那人一惊:“你怎知是我?”
我说道:“在下善观气,怎能看不出系师。”心中却想,诸葛乔这个家伙太厉害了,从阎圃的蛛丝马迹里,居然就能猜出张鲁在园中。
张鲁见我不说实话,便也不再深究,当下说道:“你这孩子挺有意思,来我汉中做什么呢?不会是专门为杀我一个将军,然后告诉我他是内奸吧?”
“系师如何看待曹操?”
“一时之雄,天下无双!”
“我父亲呢?”
“刘备,枭雄也。”
很明显,曹孟德与我父亲在张鲁心中差着等级,我一阵失落,却又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排名。或许在我心中,父亲的地位的确不如曹操高。
“若曹孟德攻汉中,不知系师以何抗之?”
张鲁摇头道:“抗,抗不得。曹孟德用兵如神,天下安有抗者?不过一个降字罢了。”
万万想不到,身为系师,驻守汉中数十年的张鲁会如此轻易的说出一个“降”字,我不由大惊,劝道:“先生不闻孙仲谋之事么?当日曹公南下,江东大乱,言降者无数,独鲁肃言曰:‘天下皆可降,独将军不可。如肃等降操,当以肃还乡党,累官故不失州郡也;将军降操,欲安所归乎?’”
张鲁道:“兵危战凶,若征战,则置我万千教众于何地?况曹公宽厚诚信,必不负我。”
我道:“宽厚诚信?刘琮也降了曹公,下场如何?徐州被曹操杀的流血飘杵,如此之人,可言宽厚么?若系师恐汉中难守,我愿投书给我父亲,让他派兵相助。”
张鲁淡淡的说道:“刘备者,枭雄也,我安知这不是假道灭虢之计?刘璋殷鉴不远,我敢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