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令卫凯亲自赶西城,他喝令葛缉与他答话,怒斥道:“小儿无理!你偷离前线,攻打都城,这可是谋反重罪,你马上投降,否则地话,立杀无赦!”
荀缉面对卫凯,毫不退让,大声喝道:“卫凯,你身在邺城,居中处事,却断前线军粮,居心何在!我奉大将军令前来擒你,识象的,马上束手就擒,把军粮送往前线,到时候我在大将军面前保举于你,尚能保你一命,否决的话,大将军到时,你死无葬身之地。
卫凯怒极反笑:”你也算得名臣之后,眼里还有君臣父子么?尚书台乃陛下直接统领,就算是大将军。只要不参录尚书事,便在尚书台之下。何况你一个军的小小将佐!左右,荀缉谋反,你等将他拿下,我恕你等攻城之罪,否决的话,与荀缉同罪,诛连九族!”
在卫凯身后,从汉军齐声高喝:“诛连九族!”声如雷鸣,只令葛缉带领的人马一时心慌竟乱。
旁边傅暇和关索望向卫凯地眼神里已经满是震惊和崇拜了,明明是他反了曹魏,却还能这么义无反顾正词严的说是旁人谋反,这份淡定从容的污辱人的功夫,简直是登峰造极炉火纯青了。
他这一番话,足已令对方两千万千兵马失去战斗力。
荀缉正要及驳,突然一呆,只见卫凯身后阵列开处,一行军士押过一大队人平,为首一个老归人,白发苍苍,正是荀攸的妻子,荀邰的母亲。
“娘!”荀缉不由大叫一声,双眸尽赤。
卫凯道:“荀缉,你束手就擒,还可保家人平家,若执意谋反,那么,依大魏律,你全家皆被你害死了!”
荀缉早失了谋士的风度,大骂道:“卫凯,你是个衣冠禽兽!你明为魏臣,实为魏贼,断前线之粮,捉军士家眷,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卫凯冷笑道:“你不要家人性命了不成?”
荀缉手握长剑,浑身发抖,满面痛苦之色,一句话到口边,如何说得出口。
卫凯大喝道:“我数到三,你不放下手中之剑,你娘地性命就丧在你手。一——二——”
荀缉大汗满头,一面是忠,一百是孝,他如何来进行这种决择?
正在此时,异变突生,被擒住的荀老春人突然一挺身,大叫道:“我儿,大丈夫做事,莫以家人为累,娘相信你所做都是对的,就算是全家为些而死,我全家亦无悔无怨!”
这一下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荀老夫人居然眼看儿子“造反”,不加劝阻反而支持,这与一般的老人实在是大异,卫凯也不由奇怪的望向了她,可能是觉得让手中地老人喊出这样的话是自己的责任,擒住她的士兵举拳向老妇人砸去,卫凯眉头一皱:“住手。夫人,你儿子谋反,你不加劝阻,的加怂恿,是何道理?你也要做不忠不人么?难道你要令公达(荀攸的字)做那无后之人么?”
“呸!奸贼,你道邺城人全是瞎子,看不出你的奸计么?你就长时期一时控制了邺城又能如何?我夫虽亡,我子尚在,除你这样奸贼,易如反掌!儿啊,勿以为娘为念,娘先行一步,去见你父去了!”说罢将牙一咬,一股黑血涌出,竟是咬牙自尽了。
荀缉大哭道:“娘啊!”
卫凯见事已至此,再无回旋之地,只有硬拼一途了。暗叹一声,将手一挥:“全部杀了!荀家满门谋反,罪在……前面诸军听着,谁肯归顺,杀死荀缉者,免去死罪,官升三级!”
傅暇将手一挥。虎步营将士猛冲上去,与魏军大战起来。荀缉一边痛哭大骂,一边含泪指挥。屯田兵虽有个别动摇者,荀缉提前早想到可能在攻打都城时有军心不稳之事,各部皆派了督军队。谁有动摇之意,钢刀先进斩了下来。
卫凯斩杀荀家,目地正是逼荀缉心情动摇,无法指挥。好让汉军攻占城门,此计果然起到一定作用,开始时荀缉心悬家属,家人死难时又心神大伤。激愤莫名,心神动摇之下,未防汉军悄然逼近,猛烈攻击,季汉虎步营乃是孔明亲自训练,战力尚一向号称强悍的飞军之上,是季汉唯一可以和白耳精兵相比的部队,此时抽调到邺城,就是为了关键时防住曹魏,保证大军前来。他们一个个身形如雁,进退有据,钢刀闪处,人头滚滚,一时间魏军死伤惨重,连弃三道防线。
可是荀缉毕竟不是常人,他在瞬间就冷静下来,挥动令旗指挥。败退地魏军向后退开,凭借入城以来用民居建成的阵地和汉军进行攻防。荀缉所喧的人马有他自己两千亲兵,有三千屯田兵。他有意识的把屯田兵放在外面,同时严令他们半步不得后退,用来消耗季汉的军力,同时他的亲兵们守住各个重要地地点,用弓箭对那些屯田兵进行支援,由于地方狭小,军力无法展开,而魏军在城上城下可以放手而攻,汉军虽然人数狡多,但在局部战场上无法形成优势,就算以强悍地战斗力以少击多也可以获胜。但那却是需要时间的,毕竟前面的魏军就算是木头,砍倒他们也要用一段时间,虽然汉军在不断的前进,但进展速度并不理想。
傅暇看了一眼李晟,又看一眼关索,他二人也在紧张的望着战场。
“荀缉要拖时间,他在等魏军前来。”傅暇道。
“不错,只要杀了荀缉,魏军不战而散,但若镣不了他,我们以眼前的进度,想要攻破魏军军阵只怕最少还要十来个时辰,谁知道后面地魏军什么时候到,这样太危险了。”李晟皱着好看地眉毛。
“我去杀了他怎么样?”傅暇继道。
“你以为这是擂台么?你家传神剑就是再好,靠不到近前也无法伤到他。”
“不错,那我就想办法靠近他,杀死他!他们两位加强进攻,不惜一切代价吸引他的注意力。一方面从两侧城墙向中间进攻,一方面推倒民宅开出通道,好让我军可以展开兵力。而我想办法去杀他!”……
大战越发惨烈,开出通道的计策被荀缉发现,他组织数十张硬弓乱箭齐发,射向拆房的汉军。汉军不及防,纷纷死在箭下,从城墙冲向魏军的地汉军受到魏军强有的阴击,双方军人的尸首很快就堆满了城头,鲜血流的人站不住脚,双方都杀红了眼睛,拼上了老命,战局向着有利于季汉的方向转变,但时间也在一点一滴的流失。
魏军地阵地越来越小,他们的反击也越来越有力。荀缉的亲兵有好多都是他的家将,当他们的家人被杀之后,他们唯一的念头就是报仇。他们就算比不了虎步营的精锐,但他们拼上了命,开了膛,破了肚,折了手,断了腿,也要爬着,滚着,用手中仅有的兵器,甚用手撕,用雅咬,用腿绊,也要给汉军以杀伤,或者给自己伙伴击杀汉军的机会。
“杀叫!杀了他们!”
“兔崽子们,来吧!”
双方的兵士血红着眼睛,高举着地兵器,向对方斩去,劈去,刺去,射去,仿佛魔神附体一样,不知道会死,不知道会痛,唯一的举动就是向前冲,向前杀,没有了理智,没有了想法,既然不能活下去,那就拖着对手一起下地狱。
整个邺城的西门,完全被血染成赤红色,血腥气弥漫了整个城头。汉军的前进还在继续,既然魏军下了死命也无法完全阻住他们。
天色渐暗,荀缉看着面前堆满街道,架得高高的木柴堆,一咬牙,果断的说道:“点火!”
大火点了起来,火势可以一两个时辰内阻住汉军的进攻,但这并不是最主要地,主要的是大火可以给曹真报信,在夜间的大火可以让百里之外看到,可以让半路上地援军加快速度前来救援,只要自己保证在援军到来时城门未闭,就算自己所有的人都战死了,那胜利也是属于大魏的。
冲天的火光燃了起来,映红了半边天际,映红了荀缉那清秀中带着阴沉的百庞,他的一双眸子中闪着比火光还要亮地狂热。火光照耀下。他大袖翩翩,有如天神,魏军在他的指挥下,发生疯狂一样的吼声。
汉军正面阵地已经突到城门前不足二百步了,却被大火阻住,在这个时代,火是最可怕的,没有人能突破它的威力,他们红着眼睛,却无可奈何。只好用兵器挑动那些巨大……希望可以开出一条路来,可是一时之间,哪里能够做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