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跑遍昌都的大街小巷,哪怕,把昌都城都翻个底朝天!
贺铭章疯狂地在街上跑着。
从街东头跑到街西头。
这条街跑完了,又跑另一条街。
他就这样在城中跑了两个多小时,终于一家修缮一新的理发店门内看到了一个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儿乱发,上身穿着的确良衬衫,下面配了条黑裤子的男人。
几天前见他,他头发还花白着,穿了一身半新不旧的中山装,一副忆苦思甜的模样。
现在,他却穿着时新的的确良,脚上还蹬了一对崭新崭新的皮鞋。
皮鞋的款式一看就不是小地方能买到的,可能京城也买不到。
穿着皮鞋的这双脚交叠在一起,时不时地会不由自主地抖动一下。
一个穿着手里端着圆镜子的中年男人站在他身后,镜子里反射出他后面修剪得整齐而且黑油油的头发。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掏出钱,大方地数了一张工农兵出来,递给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喜知颜开地接过,不停道谢,嘴里招呼着:“贵客要常来啊,刚染过的头发记得今天不要洗啊,过几天等颜色附着稳定了再洗。刚洗的头一回会掉点色儿,那是正常的,之后就不会掉了。
贵客这头发一染,看起来就像是三十来岁的有为青年,仪表堂堂的,我要是个女子,我都爱你这样的模样。”
他得体地微笑着,心情舒畅地走出理发店。
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街对面的贺铭章。
贺铭章抬步,笔直地走向他,然后……挥拳!
番八十二 无耻至极
贺铭章冲过去,来到了一脸惊愕的男人的面前,二话不说,拳头直接狠狠地砸了出去。
咔嚓一声,男人的鼻梁骨直接被砸断了,鲜血从鼻孔喷出来,染了他一脸。
他似乎不敢相信贺铭章会这样做,直到鼻端传来钻心般的疼痛,他才算清醒过来了。
他一手捂住流血的鼻子,一面提气大吼:“贺铭章,你敢打你老子!”
理发店内的中年男子吓得握了一把剪刀抖抖索索的走过来。
贺铭章依旧没有说话,一手打掉理发店伙计递上来的剪刀,一把抓住贺爱民左手手臂,用力一拧一扯,贺爱民痛得大喊出声,又是咔嚓一声,贺爱民的肩关节直接被扯脱臼了。
贺铭章速度极快,根本不顾贺爱民的惨叫,身形一闪,扯着贺爱民的胳膊狠狠一拽,持续拉扯着他脱臼了的地方,那又凶又狠的模样,竟像要把贺爱民的胳膊断般。
贺爱国受不得痛,不停惨叫,“铭章,铭章,你发什么疯啊,你跟你妈一样,一样蛮横无理!”
原本已经打算放开贺爱民胳膊的贺铭章一听他提起他妈,立马又是死命一扯,然后一个过肩摔就把贺爱民狠狠的砸在了坚硬的街面上。
贺爱民惊恐地瞪大眼。
贺铭章没管那个吓得脸色发白,扑爬着跑向远方去报公安的理发店店主,而是蹲到了贺爱民的旁边。
贺爱民缩了一下,仰起染满血的脸,虚弱无比地望着贺铭章,“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我不过只是想和你妈离婚而已,你怎么能打我?”
贺铭章把那张撕得只剩下一小半儿的照片掏了出来,捧在手上,眼泪默默地流了出来。
贺爱民心头一震,直觉地觉得不对劲。
血顺着口腔流进了他的喉部,呛得他不住咳嗽,一咳嗽就会带着他全身抖颤,被扯脱了的肩膀就会持续地痛,痛得他无法忍受。
“如果我妈一开始都没遇上你,那该有多好。像她这样美好的女子,怎样都该遇上一个知她惜疼她的男人,幸福快乐地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