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重死我了!”
抬手抹汗,然后才觉得不对劲,意识到屋里凝重低压的气氛和众人古怪的神情,以及郑曼丽那陌生虎视眈眈的眼光。
“怎么了?”她看看众人。一屋子古怪得她不禁也起狐疑。
“阿非。”卓老太这时表情竟反而变得平常,指指郑曼丽说:“这位郑小姐是来找晋生的,说是晋生的未婚妻。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问得突然又直接;问她一个措手不及。沙昔非没防备,一时给问得愣住,她下意识地朝向卓晋生。
“阿晋,这个女人是谁?你跟她有甚么关系?”郑曼丽备感威胁,本能地阻挡沙昔非的侵近。
沙昔非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眼光轻轻那么一扫,就备受形色强烈的刺激。这女人烫得一头黑里带红、红中泛金的蓬蓬花拉头,高耸丰满的胸部外加肥翘的屁股,前凸又后翘,充满了肉感;再加上翘鼻子、厚嘴唇,一个嘟嘴皱鼻都充满西洋金发尤物式撩人的性感风情,浑身上下,布满了令人陷入妄想冲动的陷阱。
“阿晋!”郑曼丽又催问着卓晋生。
卓晋生直觉皱眉地想甩开她。瞥及沙昔非的神情,思路一转,另外做了决定——就看看沙昔非对郑曼丽、对一切有甚么反应。他想看看,她对他,有甚么反应,是的,是对他——他卓晋生这人,而不是他们假扮的那“虚假的真实”;他想看看,越过“假装”这层被动的职业性情绪反应,沙昔非是否会对此产生“真正的”反应,表现她个人真实的反应情绪。
心念一转,他便保持沉默,不作任何澄清。
沙昔非奇怪地又望望他。瞧郑曼丽对他那娇嗲亲匿的模样,她心里很快有着明白,也有了主意。
多半,这个漂亮性感、愚蠢的大胸哺乳动物,就是临结婚前丢下卓晋生跑了的那个“毕业生的新娘”
“我叫沙昔非,是晋生的未婚妻。”她装模作样地挺挺胸。原来,卓晋生喜欢的是这种光有身材没有脑袋,看起来一副蠢相的大哺乳动物。
女人就是要骚才带味;像马身上的跳蚤,啮咬得人心痒痒。就像这个郑曼丽,浑身都是刺激人嗅觉感官的腥骚味。
“未婚妻?”郑曼丽一惊。随即撇撇嘴说:“怎么可能!阿晋的未婚妻是我!喏!这是他送我的订婚钻戒——”又伸出左手招摇晃晃,怀疑地盯着沙昔非:“你是怎么认识阿晋的?我怎么都不知道!也没听阿晋提起过!”
“这是我跟晋生两个人的事,与你无关。”
沙昔非轻描淡写把话挡回去,一边悄悄对卓晋生使眼色,要他开口说些话。卓晋生却沉默得像木头,没有任何反应。
“大哥。”卓英生上前一步,他被这件事困惑得有些心急。“这突竟怎么回事?你带阿非回来,告诉大家她是你的未婚妻,现在却又来个郑小姐自称她才是你的未婚妻,你又没否认,把我们都搞糊涂了。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
卓晋生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看看沙昔非,又望望郑曼丽,态度模棱两可,让人感觉在犹豫甚么。
“这件事,一时也说不清。”他故意保留,有说等于没说。
沙昔非反应快,走到他身旁,柔柔地漾着笑,附和说:“是啊,这件事,不是一下子就解释得清楚的。总之,我和晋生彼此相爱,决定携手一生,共同开创我们的未来。是不是啊?晋生?”她悄悄扯着卓晋生的衣服,暗暗用手肘推推他。
“你胡说!阿晋爱的是我!”郑曼丽一心要抢回她的男人。“我跟阿晋发生了一点误会,你这个女人就趁虚而入。阿晋是我的,你休想用任何手段抢走他!”
听起来倒真像两个女人在为卓晋生争风吃醋了。沙昔非呕得简直要翻眼,但这戏还是要演。
“郑小姐,我不知道你跟晋生曾有过甚么关系,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晋生爱我,我们彼此相爱;至于他过去的种种,早就过去了,现在他的心里只有我。”她用平缓的请调慢慢说着,反而此歇斯底里般的激动不罢休,更显得有力量。
卓晋生忍不住侧头看她,看到的还是一张“职业性”的表情;那情那意那展现的一颗心,都只是扮演的爱情。
“阿晋。”郑曼丽用柔情的攻势。“我知道,你心里爱的其实是我,只是,你气我当时失约,所以才转而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可是我究竟才是你未婚妻啊!你向我求婚,要我答应你跟着你一起过着两个人的生活。你知道我是最爱你的,不能没有你,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吗?让我们重新开始!”
“曼丽……”卓晋生开始犹豫了。
沙昔非暗叫一声不好。卓晋生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对郑曼丽旧情难忘,心意在动摇。真若如此,这戏教她怎么再演下去。
“大哥,郑小姐说的都是真的吗?你跟她——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卓英生简直沉不住气。这场面荒谬得跟戏剧一样。
相对卓英生的沉不住气。卓老太沉着得高深莫测。她沉静地听着、看着,话少得教人志忑,疑惧不安她心里到底存了甚么主意;看她神态,似乎以不变应万变,管它来来往往,她还是原来的固执坚持。
而卓瑶,更是沉默到底了。眼前的两个女人,沙昔非也好,郑曼丽也好,不管谁是谁非,都是处在和她对峙的立场;她只能保持沉默。
“阿晋,你该不会忍心要我走吧?”郑曼丽抢着露出可怜楚楚的柔美。“你真的不再爱我了吗?我一直爱着你,心里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