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张献忠一声号令,一千余名与其说是流贼,更不如说是流民的士卒,在一些小头领的吆喝下逐渐向城墙靠近。
护城河早就因为干旱断流,所以省却了流贼们填埋的时间,很快,千余人到达距离城墙数十步的地方。
“扛梯子的去前!把梯子搭在墙上!”
落在后面的小头领大声喊叫着。
一共五架梯子,每架由七八人扛着,数十名贼人看到城墙上毫无动静,壮着胆子小跑着把梯子倚到城墙上,虽然不是那种前端有铁钩,能搭在垛口的正规云梯,但梯子长度也够,攻城的人攀爬到顶端后,一迈步就能跨上城墙。
搭好梯子的贼人一窝蜂般向回跑来,一名小头领气的抽刀大骂:“留下人扶着梯子!滚回去!谁先回来老子剁了他!”
数十名贼人看着他手中雪亮的长刀,互相看了一眼后,只能畏畏缩缩的回到梯子旁边,手脚并用稳住梯子,好让登城的流贼攀爬时梯子不至于歪倒。
“第一队,上!”
又是一声呼喊,两百余名手持刀枪的贼人分成数组,一边抬头望向城头,一边向梯子靠近。
城头之上始终没有动静,好像守城的官军都跑了一样,任凭流贼们登上了梯子。
登上梯子的贼人们提心吊胆的开始攀爬,打头的贼人都是挑选身高体壮的,一手握刀,另一条手臂上绑着一面圆盾,以便用手扶着梯子维持平衡。
先登的贼人们爬了几凳后发现城上还是没有动静,心里暗想官军不会是都跑了吧?于是胆子大了起来,开始手脚并用加快了攀爬的速度,身后的贼兵一个挨一个顺着梯子向上爬去。
就在五架梯子上第一个贼兵攀爬过半时,城头突然一声铜锣响,垛口冒出数个官军身影,随即一块块面盆大小的礌石砸了下来。
因为贼兵们没有弓手的掩护,投掷礌石的官军可以对准梯子上的人然后往下砸,准确率高达百分百。
数声惨呼响起,每一块礌石都准确击中梯子上排在第一位的贼兵,有的砸在贼兵的头部,贼兵直接脑袋开花,身子失控下坠;有的是砸在贼兵的身上,巨大的冲击力,使得被击中的贼兵骨断筋折滚落下来,将后面一串贼兵撞翻后一起带了下来。
“灰瓶!”
城头又是一声高喊,雨点般的灰瓶从天而降,落在已经被突如其来的打击砸蒙了的人堆里。
粗陶制成的瓶子里装满了生石灰,落地后随着瓶子的碎裂,石灰粉末瞬间四处飘散,很多贼兵来不及闭上眼睛,石灰粉直接钻到了眼中,娇嫩的眼球顿时被烧灼的生疼,贼兵们抛掉兵刃,惨叫着用手揉搓眼睛,这更加重了石灰和眼睛内部的接触面,钻心的疼痛和突然失去光明的恐惧,让贼人们在惊恐万分中乱跑起来,石灰粉随着呼吸加快进入气管和肺叶,也同样对这两个器官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礌石!”
随着一声号令,一块块礌石从天而降,很多正在满地打滚,哀嚎惨叫的贼兵顿时被砸的血肉模糊,停止了呼吸,也算是解脱了他们。
片刻功夫,两百余名贼人,除了少数反应快转身逃离的以外,几乎全部被礌石砸死,这是因为贼人们太过集中了,绝大多数贼兵都围拢在梯子周围,城上的官军根本不用瞄准,一块石头下来就能击倒一两个贼兵,再加上灰瓶让贼兵们短时间内没有迅速撤离,这才导致了大规模的伤亡,两百余人的队伍,只有数十人逃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