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颔首:“正是!”
此时气氛正严肃,谁知段无情突然哈哈大笑道:“陆简那个倒霉蛋,做了半天无用功,哈哈哈……”语气真是要多幸灾乐祸有多幸灾乐祸。
沉闷的气氛瞬间一扫而空,花未心道不怪师父爱损他,这厮就是个欠调教的。
众人沿着来时的路小心翼翼地出了山洞,临出石室的时候,夜白一剑劈掉了那个炼丹炉。
到客栈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众人奔波了一下午,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好在回客栈的时候毒寡妇正好备了酒菜,众人道了声谢,就坐了下来,待花未去唤了陆简来一起吃饭。
陆简一见几人便眉飞色舞道:“追踪用具我已经做好了,应该今晚就能找出凶手。”
段无情原在喝茶,闻言毫不文雅地一口喷出,他抚着胸口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就说……我就说吧……哈哈……”
陆简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根本不明白哪里可笑。
花未本不想笑,谁叫段无情这厮忒有号召力,她掩嘴解释道:“凶手应该是疯道长。”看到陆简疑惑的表情,连忙将层云窟之行的所见所闻大略说了。
一番话说完,段无情还在不停地笑,陆简控制不住地翻个白眼道:“瞧你这德行,有这么好笑吗?”说罢坐下给自己斟了酒。
段无情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闻言却苦不堪言地扭了扭脸道:“沈桐……沈桐那王八蛋……哈哈……点了我笑穴……哈哈……”
这次喷酒的是陆简,他看着沈桐淡定地喝着酒,又看看笑得都快没力的段无情,解气地笑道:“活该!”还是伸手拍开了他的穴道。
段无情穴道一解就面目狰狞地扑向沈桐,大叫道:“我跟你有仇是吧?你这么整我!妈的,真狠!老子肚子都快抽筋了!”
沈桐灵巧地闪开,嫌弃道:“你太罗嗦了,你当你的笑声很动听么?”
花未强忍着笑意上前拉开段无情,道:“快吃饭吧,饭菜都快要凉了……”
段无情此时就是个炮仗,一点就着:“你怎么不拉你师父,就拉我,是他先惹我的,你偏要袒护他!”
花未闻言脸一僵,片刻后淡定到:“因为他是我师父,你不是,羡慕的话自己也去收个徒弟,记得要挑个可心的,从小养起。”她突然发现自从沈桐性格大变以后,自己也潜移默化地受了些影响,比如,脸皮变厚了些……
段无情原不是个嘴拙的,但是面对花未偶有的惊人之语,还是不知道怎么应对,只得愤愤坐下,闷闷扒饭。
其他人饭前看了场戏,心情都很舒畅,有说有笑地吃完了这顿晚饭,期间甚至叫老板娘添了两个菜。
由于走了半天的山路,花未颇觉劳累,于是建议道:“我们还是明日再去找疯道长吧,今天有点累。”
其他人心中也正有此意,遂各自回房休息。
185 妄佞
花未做了个梦,梦里的她独自住在神医岛,没有师父,没有往来的江湖人士,偌大的神医岛只有她一个人……和一条通体赤红的小蛇。舒虺璩丣
小蛇常常缠在她手臂上,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昏睡,偶尔醒来便会慵懒地探出头来吐吐信子。每每这时,她就轻柔地抚摸小小的蛇脑袋,小蛇别扭地躲开,继续钻进她的袖子里睡觉。她轻笑一声,很是愉快的样子。
花未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梦中的自己对一条小蛇极尽温柔,宛如对待情人,心里觉得荒谬之极。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恍然觉得犹在梦中,手臂上一阵沁凉,她下意识地摸去,还好没有蛇,那只是梦……
她痛苦地揉揉额角,满是做了噩梦似的虚脱疲惫。梦中的情景如此逼真,仿佛昭示着此景将来必然会发生,可是她为什么会和一条蛇生活在神医岛?
“小未!小未!快醒醒啊,沈桐失踪了!”段无情不断拍着门,声音焦急。
花未一咕噜从床上跳起,惊得脸色发白。
她迅速地批了件外衣就去开门,急声道:“你说什么?师父怎么会失踪?怎么回事?”
段无被她一连三个问题问得有些傻眼,讷讷道:“我刚刚听到他的房里有些动静,连忙进去看,发现他房里窗户大开,地上有一小滩血迹,他人不在房里……”
花未原地愣了一会儿,突然推开段无情,飞快地奔向沈桐的房间。
谁知“失踪”的沈桐正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呕血,胸前衣裳几乎被鲜血浸透,地上聚着小小一汪血泊。
他听见动静费力地抬起头来,看见花未的时候眼睛亮了下,似乎想说什么,但随着鲜血的流失,他的神智也在渐渐地模糊。最终在他晕过去之前,他还是一个字也没说。
花未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沈桐,几乎吓得魂飞魄散。然而不待她走近,更让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沈桐像那时的红玉一样,身形渐渐变淡,似乎片刻就会化成烟尘而去。事实上他消失得比红玉更快,只不过一眨眼时间,空气中再没有他的身影。
花未一声惊呼哽在喉咙,心几乎要跳出胸腔!她呆呆地向着师父消失的地方走去,脑袋里一片木然,仿佛灵魂都被抽去,留在此处的不过是个躯壳罢了。
她蹲下身无意识地伸手触摸地上浓稠的鲜血,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眶掉落,打在血泊中,泛起一朵朵小小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