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觉得长得很像?”重珮对云蒹挑眉一笑,“他是从我们家逃出去的。”
“哪里像了。”云蒹站在院门口,冲他笑,“一点也不像,他比你好看多了。”
说这话时,她目光真诚,一双清澄的杏眼显得格外无辜,把重珮气了个半死,他从小众星捧月,最不缺的就是夸奖,对自己的上上下下,哪里都非常自信,他不觉得自己会有哪里比不上那个被赶出家门的灾星。
“你走开,我有事找他。”重珮说。
“对不起,这是我家。”云蒹说,“该走的是你。”
她握着一旁荧惑的手,轻轻捏了捏。
她本能的感觉到,从重珮出现后他的紧绷。
她并不需要他的保护,在这种情况下,她更想好好保护他。
现在不再是他少年时代那个危机四伏的西荒了,他在人间,有人和他在一起,他并不是孤单一个人。
荧惑感觉到了手上的力道,他放松了一下自己,确定她的手还在自己手心,很柔软,能感到确实的温度,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很荒谬的,但是依旧止不住,在看到重珮,尤其在她面前,的本能的不适。
如果他可以选择,一辈子,他都不会想让他见到重珮,见到任何和重家有关,和他过去相关的一切。
“你走吧。”云蒹说,“这里不欢迎你。”
重珮视线越过她,投向她身后的男人,“和我回去。”
他尽力平复了下心情,把自己的语调放平缓,“你想的话,带你的女朋友一起回去也可以。”
“家族会重新接纳你。”他说,“不会再介意你过去的事情。”
云蒹并不知道他家里的事情,荧惑从不对她提起,她自己无父无母,是云雾山上一颗野草,对这些东西也不在意,因此也从没有问起过。
只有那天在熊培那里道听途说的一些过往。
如果都是真的,现在他们竟然还好意思叫他回去?
荧惑没做声,云蒹感觉到了他手指近乎失控的力道。
重珮正在说着,喉咙像是被什么陡然掐住了,周围的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一般,他完全无法反抗这股力量。
他们种族的血脉压制极其严重,下位者对上位者基本是完全无法反抗的,何况就算不算血脉,他本身的力量也要远低于荧惑。
“咳……”他嘶哑着喉咙,死死盯着对面男人,拼尽全力说,“我知道你的秘密,我死了,你马上也……”
话没说完,喉咙一松,重珮脸色铁青,整个人差点就双膝跪地。
“滚吧。”荧惑平静地说,“你们加在一起也打不过我。”
重珮哑着嗓子,死死盯着他,“如果说,家族里有人可以帮你解除这个诅咒,你还会愿意回去么?”
荧惑正对着他,重珮跪着,他站着,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暗红色的瞳孔满是煞气,“我再说最后一遍,滚。”
云蒹还是第一次见荧惑这种冰冷,煞气十足的模样,大部分时间,她觉得他像是一池冬日的湖水,静静泛着波澜,除去那天因为旅行的争执,他甚至没在她面前说过一句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