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也这么想么?”
谢冕叹口气,掏出一封信:“我们如何想无所谓,关键是,他确实在逼你。”
赵明霁拿起信飞速掠过,读到一般,目光顿住,手揉紧了信。
“汉州昨晚水坝忽然被破坏,田舍冲毁,几万乡民无家可归。他们都在等着汉州官衙开仓放粮。可是汉州仓库竟然无粮。”
“粮食,全在颜家手上的粮食铺里。”
“这不是实情。”赵明霁肯定道。
谢冕颔首:“我们得到消息,你调驻军时,有一小队兵马从江州出发,去了汉州。”
“只是,事实如何并不重要。”
“官衙手上无粮,颜家手上有粮。民愤已深。”
赵慎之惯会玩弄人心,又够狠辣,对自己儿子也毫不留情。他毁了他要的几船白银,他便把他架在火上烤,不仅要颜家吐出钱,把他的银两补回来,还要赵明霁与鹿鸣一派的人离心离德,剥夺他的前程。
赵明霁回到江州时已经天黑。
由城西往北,是去春归街的路。他骑着马走到一半,拉住了缰绳,调了头,往南,转进槐南巷。
“少爷怎么到这里来了?”李婶匆匆忙忙给他开门,“是又要拿什么东西么?”
“我要去趟汉州。”他道。
“汉州?汉州出什么事了么?”事发突然,江州这边还没什么消息。
“嗯。颜家出了事。”赵明霁回答得简略,“烦你替我跑一趟颜府,告诉宁宁,不必担心,此事我会解决,此刻汉州流民甚多,让她千万不要去汉州。”
李婶吓了一大跳,连连点头。
赵明霁垂下眸,又自袖中掏出一封大红色的信笺:“等颜夫人回来之后,再烦你将这个交给宁宁。”
“少爷……这是?”大红洒金的信笺,分明像是合婚庚帖的样子。
“你到时交给她,她自然就知道了。”赵明霁正站在小院中,夏日风热,院墙那边却是一片寂静。
“我走了。”
他推开门。
忽然,一个东西向他掷过来,赵明霁下意识接住,竟然是小桃树上半熟未熟的桃子。
“你有什么不能亲口跟我说?还要让李婶告诉我!阿霁,你欺负人!”
身着大红色纱衫的少女站在月色中,双手叉腰,脸鼓得圆溜溜:“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果然!”
“阿霁,你有什么不能亲口对我说?”
她走到了他面前,仰起头,瞪着他。
“你知道我娘出事了吧?你知道颜家在汉州的粮食铺出事了吧?我心急火燎来找你,你却打算不告而别?”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