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沧浪道:“这样,我的嫌疑就是最大的了?”
西门牧道:“但我没想到无相真人会那样信任你,明知你有嫌疑,竟然还把掌门之位传给你。”
牟沧浪苦笑道:“他老人家也未必是对我毫无怀疑,他安排我做掌门,也安排了一个聋哑道人在我身旁临视我的。聋哑道人演戏的天才比你更高,居然骗过了他家人家。好在后来有个七星剑客郭东来帮我揭穿了她的奸细面目!”说至此处,陡地喝道:“冒充聋哑道人的满洲奸细王晦闻,是不是你安排他在武当山作卧底的?”
西门牧双眸炯炯,勃然怒道:“枉我和你相交数十年,竟敢对我说出这样混帐的话!我是什么事都敢做,唯独通番卖国地事决计不做!若然我知道王晦闻是满洲好细,我早就将他杀了!
牟沧浪道:“好,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你一个人能够杀得了无极长老!”
穆盈盈笑道:“牟沧浪,你已经算得很聪明了,但还不够聪明。你应该想到,当然是我用暗器助他一臂之力。”
牟沧浪道:“哦,原来如此。好,你们并肩子上吧!”初时语气平和,突然变得声色俱厉!
穆盈盈仍是一副不在乎的笑容,闲闲道:“牧哥,你要不要我帮你,别人都已经把你我视同一体了。”
西门牧突然将她一掌推开,喝道:“你想令我受天下英雄耻笑么?我与他公平决斗,不准你插手!”穆盈盈尴尬之极,暗自想道:“你只不过是想在明珠面前逞英雄罢了。”心中又气又酸,却是不敢发作出来。
忽听得鸟声啾啾,眼前景物豁然开朗。不知不觉之间,已是清晨时分,阳光开始射入梅林。
西门牧抢占背着阳光的有利地位,喝道:“来吧!”双臂箕张,十根指头,宛似十枝铁笔,齐向牟沧浪插下。牟沧浪身回步转,剑挟寒光,迎前一封,截他手腕。西门牧一声大喝,变指为掌,掌力有如排山倒海,把牟沧浪剑尖震歪。牟沧浪脚步有如醉汉,长剑摇晃,看似乱了章法,但在西门牧的感受,却似四面八方都有明晃晃的利剑向他刺来。
两人各展平生所学,越斗越烈。剑光缭绕,掌影翻飞,两人相斗,却似有千百人混战一般。
西门夫人情知难以劝阻,而这场恶斗必不死不休,她实不忍目睹这一战的结果,不觉叹了口气,心里想道:“不管谁对谁错,这场祸事总是我惹出来的广她怀着愧悔的心情,突然拔出佩剑,向自己的胸膛插下!
高手搏斗,眼观四面,西门牧面向着她,首先发现。
“明珠,不可!”这刹那间,西门牧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的安危,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便即飞身而起,掠过牟沧浪头顶的上方,扑向他的前妻。
牟沧浪出手如电,一招“举火燎天”,在他的小腿上划开一道细长的伤口。他也立即发现了,因为他虽背向西门夫人,但西门夫人被阳光拉长的影子,可正是在他的前面,也幸亏他收手得快,否则只怕西门牧的一条腿都要给他切下!
西门牧不顾腿上创伤,向前飞跑,但想不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掀起波浪的是穆盈盈。
两个男人,一个是她少年时候曾经单恋过的(牟沧浪),一个更是她现在的丈夫(西门牧),但如今,这两个正在舍命搏斗的男人,竟为了救护另一个女人而罢手,你想她的心中是什么滋味?她妒火中烧,一把暗器就向西门夫人打去。
西门牧正在跑来,和穆盈盈之间还有一段距离。
就在这刹那间,西门牧的身形平地拔起,像一头大鸟似的,“飞”过去!他本来不是擅长轻功,只因处在这样危急的关头,方始迫出了他的非凡本领。
飞身之际,他已是一记劈空掌打了出去,随着身形落下,一抓抓住穆盈盈手腕。
穆盈盈的暗器是连珠发出的,一被他抓住,当然是不能续发了。已经发出去的暗器,也被他的劈空掌力震得七零八落!
穆盈盈气怒交加,嘶声叫喊:“你不肯帮我杀她,那也罢了,你还反过来帮她对付我?这是什么道理?”
西门牧沉声道:“没什么道理,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就撕你的皮!”
穆盈盈大哭大叫:“好呀,原来在你的心目中,我连她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她的野男人要杀你,你仍然要把她当作心爱的妻子!呸,我真是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贱丈夫,我被你骗了这许多年,我和你拼了,拼了!”
她的指甲很长,十指掐着西门牧皮肉,要摆脱她可还当真不易,西门牧喝道:“我没工夫和你瞎缠。”暗运玄功,双臂一振,将她弹了出去,不过,他虽然摆脱了穆盈盈的纠缠,却早已给牟沧浪赶过他的前头了。
西门夫人的心在颤抖,手指也在颤抖,也幸亏这样,刀锋虽已插入胸膛,并没刺正心脏。
牟沧浪来到她的身边了。
西门夫人冰冷的胸膛感到他的热力,脸上绽出了笑容,轻声说:“抱紧我,别离开我!”
声音很轻,好像春风吹过湖面,但西门牧听见了。他像是着了定身法似的呆住了。
但更加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传来了另一个灾难的声音。
“嗤”的一声轻响,紧接是刺耳的“叮”的一声,跟着而来是西门夫人的呻吟。
西门牧虽然不是暗器名家,也知道他们是着了暗算了。
他刚骂得一声:“你这贱人……”就听得一个放荡娇媚的声音笑道:“你错怪她了,这是唐门的暗器,她穆家的暗器还差得远呢!”
牟沧浪仍然抱着西门夫人,哼了一声,喝道:“你快走,走迟片刻,我要你的性命!”西门夫人问道:“是常五娘吗?”
不错,暗算她的人是常五娘,不是穆盈盈。她已经中了常五娘的一枚青蜂针。
西门夫人低声说道:“饶了她吧,好歹她也曾经和你有过一段香火情。”
一个苍老的狞笑声从梅林另一面传来,“牟沧浪,你对我不住,我早就要杀你了。不过,我可以宽限你半个时辰,你的情人还可以有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