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的瞬间,祁淮赶忙回头,恰好能看到祁知年怀中的宝宝朝他憨憨笑,还不停晃着手,手镯上的小铃铛一个劲儿地响。
祁淮莫名心酸,他的小家伙不愿意看他一眼,随手抱的小孩儿倒是惦记着他。
门“嘭”地被关上后,安静片刻,院墙内便又响起郎朗读书声。
这一年,祁淮生怕祁知年被太子发现,什么也不敢打听,暂时也不知这读书声是从何而来,他等了约摸一刻钟,猜测祁知年恐怕气要消了,便开始敲门。
一直没人睬他。
敲到第十回,终于有个人打开门,他快速说道:“我们小郎君说了,叫你滚!”
说罢赶紧又把门给关上,祁淮苦笑。
祁淮锲而不舍地敲着门,到晌午时,门终于再开,却是小萝卜头一个个地自门中出来,瞧见祁淮,他们脸上都露出好奇的神色。
祁淮猜测祁知年是觉得无聊,收了学生给这些孩子开蒙,便笑眯眯地问:“你们可是来读书的?”
“是啊!”小萝卜头们纷纷点头,又问,“你是谁呀?为何在我们先生家门前不走?”
“我啊,是你们先生的夫君。”
祁淮认真道。
原本已经心软了,趁着学生们下学,怕祁淮饿着的祁知年,正打算半推半就地叫祁淮进屋吃饭,刚好听得这句话,怒吼一声“祁淮!!!”,再次“嘭”地甩上门。
得——
祁淮摸摸鼻尖,知道自己再次错过机会。
祁知年的小院儿在镇子的边缘,附近本就人少,此时学生们家去吃饭,彻底没了人,也就剩祁淮时不时地敲门,可怜巴巴地守在门外。
程渠打远处来,瞧见他们国公爷这蹲在门口敲门的模样,仿佛瞧见一只落汤狗……
咳咳!程渠心中直念“冒犯”,走上前,也跟着蹲下来做狗,汇报道:“国公爷,属下都打听出来了,小郎君这阵子……”
他将打听到的关于祁知年这一年的事全都告诉祁淮,祁淮听得津津有味,两人坐在门槛上,不知不觉一个多时辰就已过去。
祁知年却有些担心,怎么不叫门了?
这是走了?
还是饿得没劲了?
宝宝喝过奶,已经抱下去午睡,姜七娘刚将他哄睡着出来,瞧见祁知年焦急地在门下转着圈儿,便劝道:“既是想念,叫他进来啊。”
祁知年转身,口不对心:“才不想,娘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过分,他抱着宝宝说觉得可爱,还问我要不要收养!这多亏就是我们家的宝宝,若是别人家的孩子,那可怎么办!”
姜七娘掩袖直笑,又道:“倒也不能怪他,他不知道啊,连我开始都不相信你能生宝宝呢。我也听奶娘说了,国公爷啊,抱住宝宝就不撒手,抱上就走,这才叫真父子呢,放在从前,何时听说他抱过谁家孩子?若不是宝宝,他更不会随便抱别人的孩子,就是我们宝宝,也从来不要外人抱的,奶娘也只有喝奶时才肯叫抱,宝宝也喜欢他呀,看到他就笑,谁又能受得住我们宝宝那么可爱的笑。”
“我还是很生气。”
“好啦,快去把国公爷叫进来吧,稍后说不得还要下雨呢,别叫他淋了雨,他若是知道宝宝是你们俩的孩子,不知道要有多欢喜呢。”
祁知年本来就在担心祁淮,有了姜七娘的话,他找着梯子,便再往门前去。
程渠也已经说到最后,到底是吞吞吐吐地告诉祁淮:“国公爷,还有件事儿,就是您先前抱着的那个孩子……”
“怎么?”
“小二他们说,那个孩子可能是小郎君的亲生孩子……”
祁淮猛地回头,盯着他不说话。
程渠浑身发麻,却还是将知道的说出口:“小二他们也不是特别清楚,他们说有几个月,小郎君连房门都没出过,去年秋天的时候,某天天亮后,屋子里便突然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祁淮已经信了,因为那个孩子确实和祁知年长得很像!
他早已发现,他甚至还觉得孩子与自己也有些像,难道是祁知年找了个跟他长得像的女人生了这个孩子?!
祁淮对于祁知年的独占欲,毋庸置疑,想到这个可能,他的心都不由的发慌。